宋青平没有见过这么愤怒的刘云天,某个瞬间,他真的觉得刘云天会杀了他。
身体的失温和深入肺腑的恐惧吓得他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在飞行器行驶的过程中,他不住地靠过去,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试图平息对方的怒气。
甚至被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门前,宋青平还试图往刘云天怀里钻,想要得到安慰。
可一直宠溺他的刘云天毫无动作。
很快的,宋青平也不敢动了。
因为他被拖到一块空旷的平地,平地上放置着一幅幅的白布,底下盖着什么,上面还有很多地方被染得鲜红。
是血。
是尸体。
腥臭的气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宋青平意识到什么,瑟缩着往后退,尖叫出声:“云天,这是、我不知道啊,别、不要问我…”
可退不了。
刘云天抓着他的手腕,把人直直地推过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宋青平摔坐在一块白布旁边,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就对上一双涣散的、死不瞑目的眼,“啊——”
——
厚重的云层散去,枯枝上挑着一团太阳,是近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日光丝丝缕缕地装了满屋,注意到连祁眼睫微动,属于睡梦的稚软柔和被防备警惕一一替换,宋知白就知道这是要醒了。
果不其然,连祁睁开眼,但很快的,就像是闻到什么很讨厌的东西一样皱起眉来。
宋知白想了一晚上,没有想出什么理想的应对方案,也没想到连祁一醒过来,就身体力行地要求出院。
眼看着那手爪子摸索着
就要扒掉扎在臂上的营养管,他连忙过去摁住,智脑声滴滴滴地响,“别动。”
连祁:“我没事。”
他鼻子动了动,眉头蹙得更深,“真他丫的难闻,赶紧走。”
宋知白连忙去压被角:“不行,你还得再住几天,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问题。”
连祁手脚无力的毛病还没好,宋知白不敢碰插着管子的四肢,更不敢碰腹部,手忙脚乱地对着被角一顿压,居然还真把起身到一半的人给压着躺回去。
就是起身起得有点艰难。
感觉到小哑巴的呼吸落到自己脖颈边软软的一片,连祁不自在地把人推开,“行了,不用再检查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宋知白:“。”
不,你还真的不一定知道。
宋知白心虚地垂下头,很执着:“不能走,医生说要住院的。”
感觉连祁还要挣扎,他果断表示:“钥匙不给你,有本事回去把门给拆了。”
连祁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觉察到宋知白不同寻常的坚持,又想起昨个遇到危险时宋知白是犹豫一下都没有就要往上冲的架势,猜想是昨天晕倒把人给吓着了。
到底烦躁地叹了口气,打商量,“那什么时候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