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珍闭着眼睛,右眼却有血泪往外流,她埋头在苍殊肩膀歇了会,轻声问:“是年秋雁吗?”
苍殊抬头朝站在前边施展卦术的人看了眼,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年秋雁在前边说:“我提前占卜到了,赶到的还算及时。”
石月珍与对蒋书兰对峙,虽然利用钱璎伤了蒋书兰,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将蟲眼放到蒋书兰体内,反而被对方的气重伤。
苍殊虽然能在蒋书兰手里撑一段时间,但拖得时间越长,来的人越多,好在关键时刻年秋雁出手,施展卦阵将他们传走。
这会石月珍的右眼发痒,像是有无数虫子在撕咬她的眼睛,她的五指紧紧抓着苍殊的衣服,克制着去将右眼抓烂的疯狂想法。
“我屏蔽了他人的预占,所以学院的人无法通过施术找到我们,但听风尺定位除外。”年秋雁说,“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卦了,你们考虑好要怎么做。”
“那你还拿着听风尺?”苍殊问。
年秋雁:“得找人帮忙,让听风尺定位也无法找到我们,再说……你不打算向其他人解释吗?”
他看向石月珍。
苍殊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平静地在向石月珍渡去五行之气,帮忙稳着不让她五行逆乱。
似乎无论石月珍做出何种惊世骇俗的事来他都能接受,因为他永远是站在石月珍这边的。
石月珍这会看不清,双眼都陷入黑暗之中,她轻声说:“就是师尊说的那样,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此刻为我做过的那些事去找理由,反而显得我更狡猾了。”
“眼睛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年秋雁蹙眉问道。
“那只会让你们又多了一个烦恼。”石月珍紧紧抱着苍殊,面上却在笑着,“我不想死,所以选择了夺取他人的五行之气来续命,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因为当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可以立刻狠下心来与我这种人断交。”
年秋雁听得怔住。
不知为何,一股酸楚感竟夸张地从心底涌出。
“我欺骗了你们,所以这结果也是我应得的。”
石月珍坦然面对自己如今的下场。
年秋雁握着神木签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他发现自己缺少的东西,是面对真相的勇气。
他无法做到像石月珍这么坦然和勇敢。
他太害怕暴露真相时朋友们对自己的失望和厌恶。
苍殊依旧安静,不发一言。
如果年秋雁对此表现出失望和厌恶,他也能理解和接受。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人想活命……是很正常的。”年秋雁别过脸去,低声说道,“其他的先避开学院内的追杀去外城再说。”
石月珍沉默片刻,忽然说:“我要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