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文叹了口气,说:“他有他的责任。”
狗屁责任!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寝室,奔跑中拨通了摩川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一接通,我就抢先问道。
风在耳边呼啸,我大口喘息着,不要命一样奔向学校大门,抱着一点他还没有走远的微弱期望。
摩川静了静,用与我截然不同的平淡语气道:“在去机场的车上。”
“你……你起码读完最后一年再走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这时候走,你甘心吗?”我极尽所能地劝说着他,“不要走……厝岩崧没有你也不会消失,摩川,你可以不做言官的……”
每个人都该生而自由,我是,严初文是,摩川理应也是。
他都出来了,回去干什么?
“现在走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我跑得整个胸腔都在疼痛。
校门外人来人往,车流如织。我随便门口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去机场。
“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回去,你等等我,我……”
“这是我的人生,柏胤。”他打断我,说了接通电话以来的第二句话。
这句话如同一捧冰水,浇熄了我身上所有的火热,让微微冒汗的身体在一刹那褪去热度,一点一点变冷。
车里的冷气吹得我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
对啊,这是他的人生,我是什么东西,我有什么权利帮他决定他的未来?他甚至没有打算告诉我他要走了。
就如江雪寒一心向佛,眼里再也没有家人朋友,他从小就被教导将自己奉献给山君,怎么可能稀罕我口中的“自由”?
我都这样说了,他却还是要走……自由哪里有他的山君重要?
紧紧握着手机,我心中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对那个非人之物的嫉恨,说出口的话也是刻薄多过祝福。
“那好,那我就祝你前程似锦、步步清风,和你的山君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
“……”他轻笑了下,回了我句听不懂的层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愣愣拿开手机,那些疯狂的念头随着这通电话的结束,如海水退潮,不仅自己消失地干干净净,也带走了我心间对于摩川的一些妄念与奢望,让我认清了现实。
“师傅,麻烦调头回去吧。”将摩川的手机号删除,我颓然靠进座椅里,疲惫地闭上了眼。
之后七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我毁掉了“松林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