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夏树哦了一声,见门内迟迟没有动静,怀疑道:“你们教主大人真的在一楼?”
教徒愁眉苦脸劝道:“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大声喧哗,又对教主不敬,不被教主大人责罚就不错了,教主哪里是想见就能见的。”
教徒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的门开了。
那扇雕花的门如同隔着万重山,渐渐敞开的门扉内,黑衣,袈裟,长发,他的手从内将门打开,然后,缓缓放下。
教徒诧异回头:“教、教主大人,是不是吵到您了,我马上把她赶走。”
夏油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眉眼安静,只是沉默看着她。
他的身后是鸦雀无声的教众,因着她的胡来而大气不敢出,整个古楼死寂一般。
从前,她读不懂他的目光和沉默,而现在她却能从他轻垂的眉眼中看得出来他在看自己的脚。
她找不到鞋,所以就光着脚跑出来。
在回到过去的那一年里,他总是把她照顾得很仔细,她要是光脚不穿鞋,会被他说很久。
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夏油杰还没有她回到过去的那段记忆,没有了男朋友的立场和身份,他不会教训她。
安静只停滞了几秒,夏油杰走到了她的面前,“什么时候醒的?”
“你猜?”
她的不配合没有惹恼他,他召唤出代步的咒灵到她旁边,“别光着脚走路,小心着凉,而且万一踩到什么异物也会受伤。”
“哦。”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咒灵,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反倒是,他身后的一众教徒,由最初的恐慌到现在的满脸诧异,本以为她的冒犯一定会惹恼夏油杰,现在听到夏油杰前所未有的耐心语气,教徒们满脸怀疑人生。
七里夏树提着裙摆,一步跨到他面前更近的距离。
忽然拉近的呼吸贴近,夏油杰的眼底划过错愕,还有微微触动的紧张。
她注意到了他的这点细微变化,弯着的眼睛笑意更深。
在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在他的身边任意索取,习惯了他的温度,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怀抱。
而面前还没有那段记忆的夏油杰,显然还不习惯。
她垫着脚与他近在咫尺地对视,浅浅笑道:“夏油大人,这个咒灵实在太丑了,我可以不坐吗?”
夏油杰微皱眉,下意识反驳:“不行。你刚刚落了水,不能再光着脚,很容易生病。”
说到落水,七里夏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细微的悸动和沉痛。
他很快垂下眼睫,将眸光里的情绪遮掩,伸手去控制咒灵。
只是,咒灵还没靠近她,她先一步伸手去勾住他的衣领,将他向下拉了一点。
在他更加惊诧的目光里,她笑眼弯弯:“可是咒灵真的很丑,能不能拜托教主大人把我抱回去?背回去也可以哦?我不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