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最后一句话语之中,魈似乎能听出女孩俏皮又温柔的语气,在一遍又一遍的阅读信件的过程中,魈似乎看到了她正黏黏糊糊的撒着娇,在仙人们的身上钻来钻去,一会儿环着帝君要抱抱,一会儿央求若陀变成一百分之一那样大的形态让她骑大马。
若陀龙王时常对女孩如此无礼的要求表示愤怒和嗤之以鼻,它说,自己那完美无瑕的帅气原型要变就变全部的啊,怎么可以只变成一百分之一那样大呢。
当时旁观的仙人们都想,若陀啊若陀,原来你觉得被冒犯的重点根本不是被小孩子骑大马,是你不能将原型变小啊。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若陀。
女孩子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说,可是,可是,若陀大伯你的原型太高大了,好难吭哧吭哧爬上去。
最终若陀还是变了,并且傲娇的威吓自己的旧友们一个也不许将今日的所闻所见说出去。
魈读着悠依留下的信件,他的唇角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微弯起,而在那个时候,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人类写信的含义。
……他也是自从那时起,便拥有了给悠依那孩子主动写信的习惯。
他写留云借风真君去见人类的孩子,结果人类的孩子不信她是仙鸟,说仙鸟应该都是洁白无瑕的,无奈,她只好用大号粉扑将自己本体浑身上下都扑成白色,在之后的饭局上还与他们吐槽这件事情,被若陀鹅鹅鹅笑了半天。
他写帝君今日又出门去尘世闲游了,并且不着痕迹的与他们商量了一番岩王帝君的退休企划。
他写自己巡视璃月边际的见闻,写他远远观过的烟火气,将自己所见的,觉得悠依那个孩子可能会感兴趣的点点滴滴全部融入文字,写进了信里。
千言万语似乎永远能够汇成一句话。
——“我很想念你。”
早在数百年前与她相识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将她看作了与自己曾经还存活着的同族们同样重要的存在。
她唤自己魈,在之后加上了哥哥的尊称,他便承担起曾经浮舍大哥于他们的责任,是兄长,是教授元素力的师父,亦是家人,是守护着她的少年仙人。
人类的寿命就犹如蜉蝣般短暂,可仙人的寿命漫长到只能被这天道强制的磨损削弱才能有所尽头。
在曾经照料她的时候,他曾发自内心的害怕身为夜叉的自己会死的比她更快,毕竟如今夜叉一族只余他一人,可她扼制了自己的业障,她成为了他这不解之疾的解药。
于是,他又开始害怕自己亲眼目睹她的成长,害怕见证她的生老病死——寿命论是身为仙人的自己穷其一生也跨域不过的命题。
幸好,他的畏惧没有应验,时光已过数百年,她在归来时,模样仍旧与初见那时别无二致,提瓦特的时光似乎永远不会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虽然不甚清楚为何身为人类的她能够做到这些,可
是魈在那个时候,却下意识的发自内心的庆幸。
【“魈——()”】
【有人欺负我≈dash;≈dash;?()_[(()”】
……有人欺辱她,悠依在向他求助。
正在愣神的下一刻时,他忽然之间就听到那个与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差别的声音,几乎是潜意识之下做出的行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光速使用风轮两立迅疾的转移了过去,直奔那个声音来源的方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和璞鸢的枪尖已经抵在了对面那个男性的咽喉——那个人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予以了他十分不安的感觉。
少年夜叉一面从周身泛出冷意与杀意,一面缓缓侧过头去。
这一次的重逢比他的想象之中快上了许多,他想。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他方才所想的那张幼小面庞,并不是与往昔那般个头小小,宛如小糖豆一般蹦蹦跳跳的纤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