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油杰在身后跟着她,“为什么不愿意尝试着去接受呢,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喜欢和期待。”
视线里,七里夏树束成马尾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脑后优哉游哉地晃着。
像她漂亮的眼睛,猫一样的倦懒和嚣张。
忽然,马尾辫在眼前一晃,七里夏树转过头来。
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微微仰着头,轻快的语气满不在乎:“我才想问你呢。”
“你跟我一样,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丑陋的东西,还有着可以利用它们的奇怪力量,应该从小没少被别人嫌恶吧?”
她停在他的面前,说话时,笑眼灿烂,好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甚至还带着几分恶劣的嘲讽。
可她的眼睛还是很漂亮,是澄澈的蓝,笑起来时灿烂恣意。
她站在走廊的位置,右侧是走廊的玻璃窗,早上的阳光在此时已经收进了云层,厚如阴翳,将洒向人间的光线收敛得愈发暗淡。
但她笑起来时很好看,丝毫没有被那昏暗的天色影响,明亮,嚣张,满不在乎。
七里夏树微仰着头,与他对视,笑得随意:“不被别人接受,不被别人喜欢,明明这个世界容不下你,你还要去喜欢这个世界吗?我才想说呢,夏油杰,你是傻子吧?”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是因为你有一个想保护的人,希望她能永远快乐。那你倒是去找她啊,非要来管我的闲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莫名觉得胸口沉闷。
尤其是夏油杰始终安静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恼火,这让她更觉得沉闷,像是有什么揪着自己的心脏,无法喘息。
她下意识去摸包里的烟盒,又蓦然想到马上就要到下面的操场集合,身上沾了烟味不好解释。
于是又作罢。
“……”
在她说完之后,走廊里静了下来。
而后,是远方的天际传来雷声,遥远,并不吵闹,但是预示着一场雨即将到来。
七里夏树觉得更烦躁,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说话?”
随后她仿佛自己想通了什么,哦了一声,笑得轻蔑而灿烂:“我说的话伤到你了?——觉得我讨厌,你可以走,像名岛惠子一样,随时都可以走,倒戈相向都可以。”
她晃着马尾,笑得愈发灿烂:“我随意,我都行,我无所谓,我说过,就算短暂的愿意接受我,最后也会变得跟别人一样,你也不是例外。”
她说完就走,没有去看夏油杰,脚步很快,像是想要快一点逃离。
又是一声雷鸣。
比刚才那声更近了一些。
最后,她干脆是小跑的速度,回到了教室。
拉开座位的椅子,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回教室是为了放一下夏油杰打印好的卷子。
既然她甩下了夏油杰,那她还回教室做什么,她应该直接跑下楼去操场啊。
……自己真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