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文不知道童颜为何突然变得伤感,但他还是帮她把行李箱提进屋里,如此好歹能有个坐着的地方。
目送人离开,童颜走到窗台边。
这里放了个小水缸,缸里的水早已干涸,也积攒了灰尘,住在里面的小乌龟躺在那儿,没有露头。
她轻轻戳了戳龟壳,意料之中没有反应。
侧过眸,即便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地上积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但白色粉笔勾勒的尸体轮廓线和那些洗刷不净血迹,像是无数枚烫红的烙铁,深深打在她的胸口。
鼻头的酸楚一息又一息,童颜抱着玩偶坐在行李箱上,静静看了会无星无月的夜空,低下头。
她摸了摸胸前的天珠,然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小叔,我到了。”她声音微弱,带了点哭腔。
那头男人语气莫名变得温和:“哭什么。”
温柔得童颜怀疑自己打错了号码,她稳住气息,“没哭,风大糊嗓子。”
夜间骗鬼。
不等对面拆穿,她着急说:“我打电话给你了,没忘记哦。”
像是在邀夸赞,江屿毫不吝啬:“乖。”
童颜嘻嘻笑了两声,试探性地商量:“明天要带罗纳他们在北城玩玩,还要打电话吗?”
她意思是,可能会玩得忘记了,倒时候万一没有打的话,可不能骂她。
实际她是不想再纠缠,只要答应不打电话,就此得过且过。
然叁个人偏偏带上罗纳的名字,江屿回答果断且简短:“要。”
童颜心沉了下来,“后天呢。”
“要。”
“那——”
话没说完被打断,江屿有些不耐:“每天都要。”
独裁者。童颜恹恹地回答:“知道了。
“那边冷不冷。”
“还好,不太……阿湫!”
她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吸了吸鼻子。
听到声音,江屿皱眉:“给你放了衣服在箱子里,叫你下飞机穿外套不听,大晚上在外面瞎跑什么。”
回自己家怎么是瞎跑,毛卤蛋乱汇报。童颜不开心地从行李箱上跳下来,扯出拉杆,“我现在就去酒店,你别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