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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那一张平时虎视眈眈的脸此刻也柔和了不少,“走吧,你还准备赖在宋老师家什么时候?”
但是我却依旧坐在沙发上,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不是你们说让我滚出这个家的吗?现在怎么又成了是我故意赖在别人家的了?
我要是有家可回,我可能一直麻烦宋老师吗?”
我毫不犹豫地撕破他们伪善的面具,“之前是你们让我滚出那个家的,那我就永远不会回去。你们骂我自私自利也好,对我道德绑架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因为我终于意识到,如果你们真的在乎我这个女儿,你们就不会只要求我牺牲未来。
你们今天对我和颜悦色,是因为我考上了大学,不花一分钱,毕业就能找到好工作的大学,在你们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提款机,一大块肥肉,我对你们是有用处的。
但是有朝一日我没用了,你们就会像那天一样把我打得皮开肉绽,然后让我该去哪里去哪里,总之别拖累你们,总而言之,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我永远,都不会再踏进那个房子,哪怕一步!”
上一世,我在大伯的店里做了一年服务员,后来又当了收银员,美甲小妹,后来,我开了网店,趁着热潮,我赚了一大笔钱。
我妈软磨硬泡地拿走了那笔钱,死活不肯给我。
之后我在工作期间突然晕倒,被员工送到医院做了检查,最后确诊为红狼斑疮。
可是那时候我的卡里只剩下几百块,连交住院费的钱都不够,我蹲在缴费口旁边哭着给我妈打电话,但是听完我的哭诉和打钱的恳求时,我妈的声音冷得吓人,“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没钱。”
说完,她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而就在我因为疾病痛得恨不得自杀的时候,却刷到了我弟弟妹妹的朋友圈:偌大的新房子灯光明亮,高档商场里的化妆品店华丽至极,配文是:幸福的一家人。
我终于崩溃:原来这么多年,在他们的心里,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我的生命,都要成为他们创造美好未来的跳板。
当天晚上,我强忍着病体买了当年的高考试卷回来,一遍一遍地做题,一遍一遍地誊写答案。
拿起笔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十年前没有听我妈的话,而是义无反顾地去高考,我的人生是不是不一样?是不是我的未来不用像现在这样,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枯萎?
现在,答案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
“你--你翅膀硬了!”我爸气得当时就要冲过来打我,被我妈死命拉住,宋老师二话不说挡在我面前呵斥我爸,“你想干什么!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学生吗?”
但是我一点都不怕,直接上前冲到他的面前,在他的拳头落下来之前,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有本事就对我动手,只要你敢打我,我就敢报警。
你现在是四十岁吧,等你六十岁的时候,我还正年轻,到时候,你现在打我多少下,我就还你多少下,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