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云镇,书院的学童刚刚散学。
背着书袋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从书院跑出来,跑在最前头的那个没注意,险些与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李大牛!跑这么快干什么?”
李大牛一抬头,发现险些撞到的人竟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师娘,顿时冷汗流了下来,乖觉上前去搀人,“师娘你没事吧?”
可千万别让夫子瞧见了,他可不想被罚抄书。
想什么来什么!
“覃娘,你没事吧?”
他身后刮了一阵风,随即大肚子的师娘被另一只手搀扶住了。
覃如瞥见李大牛忐忑不安的眼神,冲他安抚一笑,“没事,没碰到我呢。”
“但下次别跑的这么快了,你忘记二牛昨天才摔了一跤?再跑这么快”她在李大牛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就去你家家访!”
“家访”是她提出的教学法子,从古至今,只要上学哪有不害怕家访的?
一听要家访,李大牛一溜烟地跑走了。
教训完小的,该轮到大人了。
“李夫子,听说你今日又慷慨解囊,救助了一对可怜的父子?”
覃如手撑在腰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言之。
李言之干笑了两声,“那孩子着实可怜,母亲早亡,体弱多病”
“你女儿呢?”
“银珠她不是母亲早亡,体弱多病?”
想起银珠那孩子,覃如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好人,只是在做好事之前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的孩子,自家孩子都吃不上饭了,关心别人作甚?”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不太好听,于是没有再说下去,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钱袋子,塞到李言之手里,“这是这个月的房钱,先给你吧。”
“不不用你交房钱的。”
李言之掂量着钱袋子的重量,又是不少的一笔,重重地叹息道:“况且这也太多了。”
“多的就当是给银珠的。”
数月前,覃如在郊外遇土匪抢劫,若不是遇到了银珠,怕是早就死在荒郊野岭了。
也是那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逃下去。
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比四处奔波安全多了。
之后她来到了云镇,又正好遇到这对父女遇到麻烦。
一方面是为了帮银珠,另方面她一个大肚子的女子确实太扎眼了,于是假扮成李言之的夫人,租了他家一间房住着。
“这钱是给银珠攒嫁妆用的,可别又送给不认识的可怜人了!”
覃如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撑着大肚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