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覃如情绪不宁,肚子里一向乖巧的孩子也闹腾起来。
“你老老实实呆着,等孩子生了领笔银两去过原来的日子。”
嬷嬷见她脸色不好,以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
她不知劝醒过多少个先帝一夜留情的宫女,先给个巴掌再喂颗甜枣,语气缓和下来,“就当是做了场梦,梦醒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覃如怔然,“是陛下的意思?”
嬷嬷噎了一下,她还未曾见过新帝,只从新帝心腹侍从那儿得了口谕,“好好教教宫规。”
一个村妇,陛下还能带回宫不成?
无非是借此敲打这女子,打消她不该有的野心。
“你好自为之吧。”
是默认的意思。
门关上后,只有窗缝泻进来一缕金光,落在覃如凸起的小腹上。
连月的奔波,怀胎九月的辛苦,早就让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在她心里扎了根。
她在这个陌生世界是茕然一人,只有这个孩子,能让她感觉到不那么孤独。
陈玄卿明明知道的…
她摸着肚子,神色一点点黯淡。
所以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吗?
让教导嬷嬷去伺候小女子,陈玄卿也是存着几分磨磨她性子的心思。
当天夜里,他又一次潜入小院,想趁着覃如熟睡时看望几眼。
月色清冷,照在空无一人的床榻上。
陈玄卿心中一紧,当即抬脚要去喊人,腰部却像是抵住了什么尖锐物。
“别动。”
陈玄卿缓缓转过身,垂眸看着手握簪子的大肚子女子。
他抬了抬唇角,似乎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簪子,是朕送你的。”
上好的琉璃翡,全中原恐怕只有这一个。
此刻却被自己最疼爱的女子握在手中,成了威胁自己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