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刹那间,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铜镜没碎。
她的心中,突有声音在反问自己
庞大人怎么会受伤了,他不该会受伤的呀
梁予馥无知无觉的被卫矛放了下来,见到这怵目惊心的血腥之气,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她从来没想过总是清冷自持的庞大人,也会有如此受难狼狈的时候。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眼前,她却丝毫不敢走近。
庞郁半身横卧在椅榻上,都如此狼狈了,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淡如清竹,碧霄如鹤的清隽。
庞郁见这小姑娘落于地上的铜镜,他竟是露出浅薄的笑意。
心里只思道,果真是她当机立断的借了街市小贩所贩卖的铜镜,再以反光使刺客双目难以专持,给了他击杀刺客的机会。
真是个好聪明的小姑娘啊!
他的皮肉即使被鲜血淹没了,依旧笑着以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招她过去。
语气不疾不徐,从容自得的问她,"你会绣花吗?"
梁予馥听着只是一愣,她虽不懂庞大人问她会绣花要做什么,还是稍微害怕的点点头回答,"会一些,在家帮母亲做过针线活。"
她不知晓都这种时候了,庞大人怎还有闲情逸志问她会不会绣花?
庞郁很满意,更是笑着点头,向一旁的吴槐依序嘱咐,"槐实你把针线给她,再去帮我煎帖很浓的麻沸方子,要快些。"
他见梁予馥不解,又仔细解释,"麻沸方子便是当日你治火伤时,喝过的止疼方子,对止疼很有效的。"
梁予馥见庞大人的面容尽管惨白,却还是温温和和的向她解释着着,丝毫没有受伤后的软弱。
知晓庞大人全然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缘分时,她顿生窃喜,仿佛这一切都不再是她单一个人,独自遗留在梦中的追寻了。
正当她还窃喜着时,庞大人骤然对她说的话,让她的心神晃了半秒。
"等会,你便把我的皮肉作为绷子,把我这被划伤的皮肉以针线给缝补上,进而闭而止血。"
庞郁说这话时的神情,如同请她帮忙以针线缝补破掉的衣衫般寻常,似乎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话有多骇人听闻。
梁予馥本就因看见庞大人半身染血的样子,脸色骤然发白,现下又听见如此惊天骇俗的言论,直叫她害怕的顿足,直直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摇头,手掌攥着下摆,眸子里的光点满是不可置信的激动,着急的脱口而出,"大人我不可,我不行"
梁予馥又退了一大步,直到后背撞上了卫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