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安静:不论是此刻已然汗流浃背的陈循,还是明哲保身沉默不语的王直胡灐,就连一向站在景泰立场上的王文,此刻也只黑沉着脸。
【我们来看看参与夺门之变的几个领头人物,他们传统意义上都被认为是在景泰朝仕途不顺不受重用,可实际上呢?
曹吉祥,虽然是王振一党,但由于是少数的通晓军事的宦官,并未遭到惨烈株连。参与分管京营,累官至相当于四品的司设监太监。
石亨,世袭诰券的武清侯,从二品的团营提督总兵官,从一品的太子太师的加衔。夺门之变之前,朱祁钰才让他代替自己行祭祀仪。
而这项任务,放在明朝其他皇帝手上,往往要么交给宗亲——石亨肯定不是——要么就是交给极看重的地位很高的武勋,往往只有英成两国公担得起。
徐有贞,虽然曾因为南迁之事被景泰认定心术不正,仕途稍微坎坷了一点,但自从治水有功后升任左副都御史。这是个正三品的位置,由于都察院的地位超然,实权可能比地位靠后的六部侍郎还大一点。
至于别的堡宗党羽我们先不一一列举,光是这三个人,你从他们当时的官职就可以看出:
这压根不叫我们所认识中的仕途不顺啊?】
“哪里来的仕途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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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确实明白了这几个人的动机:他们所处的位置,想要再进一步,已然不再是安安分分凭功劳上位就能取得的了。
再往上的官职,每一个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唯有原本位置上的人退休或者被贬,他们才能有进一步的机会。
而他们等不及了。
朱瞻基接近冰冷地想着。
等不及按部就班,哪怕私下攻讦,靠着规则里的手段把上面的人拉下来。而是干脆选择了最暴力,最原始的方式,从肉体上去消灭自己的政敌。
【再加上在景泰时期确实不算很得意的杨善和张軏,这就是夺门之变最核心的小群体了。】
朱祁钰没有说话,他只是松开了于谦的手,抓牢了椅子旁的把手。在几人担忧的目光中把自己安放回了椅子之上,大口喘息着此刻仿佛显得格外珍贵的空气。
他说不出来安抚臣下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还能勉强坐在这里,而不是干脆下诏把后世人说的夺门一党,包括之前鼓吹正统的几人全部下狱的。
他靠在椅背之上,虚无着没使什么气力,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无力地仰望着那张光幕。
【最先开始谋划夺门之变的应该是曹吉祥和张軏。前者作为宫中太监对于景泰的身体状况更为了解,而后者与他曾经共同征讨麓川,又担任京军总兵官,交情还算得上不错。
()但此刻他们的阴谋应该还停留在,万一景泰不豫去世,他们就趁着大臣按照礼法拥立朱见深之前武装把堡宗送上皇位,还没到夺门的程度。】
“哦,那他俩的关系可真的还算不错。”
朱祁钰“呵”
了一声,竟然还低声点评起来。
只是俞士悦大胆看了一眼他唇角含着的冷笑,只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没有人会觉得他能真的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