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清一色的都是同袍,中间簇拥的正是龚都,怎么只有这小子在这里列阵,官军难不成是钻到地底下去,还是飞上天了?
刘辟勒马持刀:“伯民,官军何在?”
龚都手一指东面:“官军往东面去了,俺奉你的号令在此集结兵马,未敢轻举妄动,怕是官军扰乱某耳目,设伏于前方,故而不敢动也。”
刘辟一听,鼻子都快气炸了,让你听话你他妈也太听话了吧,眼睁睁的看着官军溜走了。就算是不纵兵追击,总应该列阵缓缓向前吧?就在这儿摆好阵势杵着不动,等着别人来打啊?
忽然之间,他脑子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官军往东而去,东大营?”
本来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色忽然间有如霜降,变得一片煞白,刘辟牙关格格相击,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龚都,双眼中充斥猩红之色,好似要择人而噬,吓得龚都差点儿没坐稳,从马背上掉下来。
刘辟咬紧牙关,一字一顿。
“龚伯民,汝这蠢材,若是官军烧毁粮草,我等俱为虏矣!”
龚都听到一向钦佩的刘辟都如此说,不由得心中害怕,小声道:“仲开,果真如此严重?东大营还有上万可战之士,不如……知会波帅一声?”
刘辟哼了一声:“来不及了!况且波帅此刻围攻官军,分不得心,我等立刻赶往东大营,越快越好!”
说罢,刘辟大喝道:“全军听令!立刻往东大营急行军,一刻耽误不得!”
说罢,刘辟催马前行,而他麾下的黄巾贼则是急忙跑步前进,五千黄巾贼跑到南大营休息了没几分钟,立刻便跑了起来,不由得一阵疲累,甚至有不少体格较弱的军士掉队。
若是平常,刘辟肯定要对这些掉队的士兵严加管束,或许会放慢行军速度,督促他们赶上去,但是如今刘辟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的,因为没有了粮草,什么都没有了。
而龚都看到刘辟催军前行,心中惴惴不安,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经铸下大错,因此也发号施令,喝令麾下军卒跟在刘辟身后,他身边也有三千余溃卒,与刘辟军合兵一处,加起来便是八千余人。
不过急行军途中总是有人不断掉队,喘着粗气的黄巾贼瘫倒在路旁,还有一些虽然能够咬牙坚持的黄巾贼实在是累了,干脆故意装作体力不支,坐倒在了一旁大喘气。
因此刘辟和龚都这八千余士卒赶到东大营的时候,竟然足足撂下了两千多人,只剩下五千余人喘着粗气抵达了东大营。
但是。
火!
滔天大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赤红之色,高高的火焰在粮草堆上燃烧起来,仿佛一个个红色的恶魔在哈哈大笑,空气中的温度高的吓人,本来就因为急行军而满头大汗的黄巾贼更是热的难以忍受。
但是刘辟的心头却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