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手,修长如玉、清绝如竹,曾摸过她的头,牵过她的手,双手将她举过头顶,让她的笑声在旋转中一圈圈冲出高墙,散向天空。
也曾弹琴给她听,白衣无暇。
如今,却犹如被摧残过的雪梨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刺得卫臻心头发疼。
她闭了闭眼,转身一掀衣裙跪在了萧元烨面前,沉声道,“我替他跪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让他走。”
这嗓音,终没有了当年的任性娇纵,也没了前世的冷漠薄情。
只剩下千帆过尽的沉静与坚韧。
一个字一个字,毫无征兆砸进了卫衍心中。
卫衍的身子僵住了。
他眼底嘲讽缓缓散尽,一股无名怒火袭上心头,“卫臻,本公子的事情用不着你。。。。。。”
轻微停顿几秒之后,一个字一个字冰渣子一样扎进卫臻心头,“来、惺、惺、作、态!”
她跪在身侧的模样,比刚刚坐在马车里还要刺眼,让他原本的心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瞬间盯着她的后背双眼猩红,眼珠轻轻颤抖起来。
前方,卫臻的背影微微一颤。
惺惺作态?
的确,是她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如今跪在多么讽刺?换成是她,也难以接受。
恍惚时,想起上一次他唤她的名字,还是一口一个“臻儿”,挂在嘴上,放在心上。
恐怕当时多真情实意,后来便多锥心刺骨吧?
卫臻想到自己造下的孽,心头微微颤抖,但还是挺直脊背,抬眼看向一脸恶劣的萧元烨,道,“二皇子自己说的话,该不会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