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骑兵马蹄声,让信田玉树心中一喜,然后,他的身体就被奔腾而来的战马撞飞了出去,至死,那一抹如释重负的喜悦还隐约挂在脸上。
孙燚拄着“燚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亲兵邓前方递过来水囊,孙燚灌了几口,抹了抹嘴,:“妈的,不得不说,这些小矮子真他娘的够顽固,这样杀都杀不散。累死老子了。”
大柱子拿过孙燚手里的水囊,摘下头盔,从头淋下去,洗干净脸上黏黏糊糊的脏污,仰头喝了几口:“阿蛮,你怎么喘成这样?你多久不练功了?”
孙燚吞吞吐吐地:“柱子哥,我也三十几岁的人了,能像年轻时候那么牲口吗?”
:“哦。”大柱子把水囊还给邓前方,气息已经平歇,单手提起狼牙棒,轻松的放在肩膀上。转过头:“花花在城头杀敌的状态,比当年在平武城护卫刘惜军的时候尤胜几分,你现在若不是占着“燚刀”之利,我怕你不是她的对手。”
黑夜遮住了孙燚脸上的羞赧之色,:“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这两年事务多,偷懒了,改,我改还不行吗?”
大柱子憨憨的咧嘴笑了:“继续吗?”
孙燚精神一振:“继续!继续!”
孙燚一转身,跳上几具堆积在一起的东瀛鬼子尸体上,振臂高呼:“兄弟们!进城!进城!”
才从战场厮杀一场的将士们轰然应道:“进城!进城!”
安平京内的帝国御所,信田二世没有躲在屋子里,他令手下人将高御座搬出殿内,放在大殿门口的广场上,高御座后方点了许多的灯烛,将广场照的亮亮堂堂,而他穿着帝袍,大大方方地坐在高御座上。手边的阴暗处,放着一柄短刀。
西村延平等几位老臣跪坐在他的面前,他们穿着正式朝服,头发梳理的丝毫不乱,却也掩饰不住那枯槁的面容上的不安。中村俊躺在担架上,睁着眼,望着漆黑夜空,许久许久,才眨动一下眼睛。
今夜的安平京格外寂静,只有风吹动谁家风铃发出颤颤的声响,显得小心翼翼。
城外的厮杀声渐渐地遥不可及,信田二世的血渐渐冷却,这么久没有收到战场的消息,这本身就只代表了一种意思。
藏身在灯烛阴影里的黑甲护卫呼吸也渐渐变得有些快,须臾,一个首领装束的护卫闪身出来,几步出现在高御座边上:“陛下,形势不妙,陛下,请允许属下护送陛下暂时离开帝都。”
:“嗯?去哪?大夏人奔我来的,我能去哪?”信田二世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淡的没有人味儿。
那首领还待说话,信田二世又幽幽道:“不要多言,我自有主张。退下吧。”
外面有了动静,开始变得骚乱,远处的夜色似乎被烈焰点燃,在高大的宫墙里看不见,只能看见黑夜变亮了一些。
轰隆隆的马蹄声来的迅疾,宫外传来一阵短暂的厮杀声,很快又没了动静,厮杀声断断续续,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