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老哥以及内宅里的奴仆皆不敢多语生事端,除了怕说错话,另一方是他们的卖身契均握在刘家手里,能少言保命为上。
梁予馥也伏低身子不敢胡乱出头,她的传信也在上工那天就交到刘薛氏的手里,可不敢胡说。
可府尹大人眼神往下一扫,问到梁予馥时,她还在发抖。
事关案情跟慈心的清白,刘掌柜一家对她也挺好的,梁予馥思虑再三只能实话实说了。她便微微叩了头,坦诚,"大人,那几袋琥珀是我拆的。"
梁予馥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此等官家命臣的威仪叫她打从心底害怕,燕都关外被杀的妇人身影,还在她的脑海里打转,高堂明镜的压抑氛围更让她有些发晕。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府尹大人的声音低沉又肃重,等此威严直叫人心中打鼓。
梁予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只见堂上的府尹大人长的是方脸高额,方正乌纱官帽至如顶上,一身贵重的朱红官袍加诸于身,各种尊贵之样让人更是生畏。
她无心胡看,只消一眼,便老实的低头回话,"小的名唤罗二,是慈心药铺打杂的杂工。"
"速速明说,否则本府绝不宽待"
府尹大人的威严顿音,随着手上的惊堂木一喝,府兵顿时以杖棍轻敲于地,富有节奏的上下钝声响音,造成公堂之上有一种无形压迫人的里外回声。
梁予馥被这公堂的声音弄的忐忑极了,微缩着肩,目不敢直视,只能心跳胆颤的小心言明:"小的拆琥珀药袋,是为了检查。我们慈心在精制生药之前,须再三的检查,以保用药安全。"
"所以小的可以替慈心证明,这批琥珀确实还未曾流出。"
梁予馥说完,便紧张的以额扣在公堂之上,一股清凉之意由额入脑,颤寒渗人。
她是想替慈心证明他们都是规规矩矩做事的,可更甚之,她也是打从心底害怕,若是自己选择闭口不言,也不知晓会不会害了刘掌柜一家人。
承天府尹卢常德细看刘金火呈上来的单据要件,这批假琥珀的购入单据与数量,确实俱全无缺。再者这罗二才刚来到慈心不足三月,情谊尚不足深厚,也并非卖身刘家的长工,确实没理由包庇慈心,替慈心洗脱嫌疑。
刘金火见府尹大人许久未言,以为情法理都是慈心更胜一些,便言之凿凿,坦然拱手秉言:"大人,若这批假药流出,我慈心的脸面又何来愧对燕都父老乡亲,这多年来的声誉岂不受损。我们慈心也是受害者"
府尹大人清楚刘金火的话有理,可承天府如此大张旗鼓的抓人,若是就这么放了,这对承天府的面子是大大有损的。这立春堂的黄丹可是老老实实的认罪认罚,哪像姓刘的如此乖劣?
卢常德便算计着,非得找几项无关痛痒的罪名,让刘金火乖服。
"罗二你既是检查了这批药,怎么就没发现这批假药有问题?若不快快明说,就别怪我施以严刑了。"府尹大人俯视着梁予馥质问,明显故意为难。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府尹大人既然无法从刘金火这下手,那只有挑其他人毛病了。
刘金火人精,立即拱手笑脸迎人的替梁予馥说话,"大人,罗二尚不足十四五,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