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觉得刺骨寒冽,便如置了无数只利刃在心口将要扎进去。
在这东宫哪里是他说了算?若非为了在殷姝面前唱好那出戏,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他脸色惶恐,终是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道。
“那依老奴的意思……就照那样办了。”
“嗯。”姜宴卿懒懒应了声,将浓黑汤药倒与一旁盆景之中。
顿时,白雾热气散泛,映得幽澈的眸更加瑰丽莫测。
“殿下这——”
刘德全大惊,眸光凝瞥向那付之东流的汤药,嘴唇嗫喏想说些什么,顿了片刻,终道:“殿下您……您身子不好,这药还是喝了为好啊!”
姜宴卿没说话,眸光示意那琉璃云纹笼纱灯的方向。
刘德全叹了口气,噤声应是,连掐了所有的灯碎步退下,踏出门之后还不忘贴心将门阖得严严实实。
今日,那小太监是逃不了了。
室内已恢复深沉的冷寂,姜宴卿望了眼床榻的方向,不禁浮起一丝愉悦。
竟倒挺能忍,如此之久,也不怕将自己憋死。
不过无论如何,他今日得抓了这只不听话的猫儿,好好教些规矩。
不过半刻,幽静的寝殿左侧再次传来悉索动静。
殷姝此刻正胆战心惊的厉害,细软的指尖看了正细细发着颤,她窝在软衾里,将外面发生的所有听得真切。
看来刘德全当真无法无天了,这东宫的一切当真是他说了算了。
怪不得她每每想提醒他这事,宴卿哥哥都有些隐晦,看来他是早知道的,只是他没办法,亦无能为力。
外面静得有些可怕,暖白的纱灯在刘德全走之前尽数掐灭,此刻纵是白天,然门窗紧阖,日光仅能渗透丝缕,迷蒙透着雾光。
她不知眼下该怎么办,昨夜的一切仍在脑中不停上演,她想放肆大哭一场,想寻宴卿哥哥好生倾诉。
可眼下的境况,……并不适合见面。
况且她不确定这殿中是否还有人,若是宴卿哥哥还在,她又该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
稍许,殷姝隔着轻纱似听见丝缕碎音,似织锦稠衣拂过上好木质。
看来宴卿哥哥尚未离开,如此动静,他应该是坐在某处。
殷姝还想细细再听的时候,却是静得再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