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瓣,薄纱下的芙蓉粉面古怪,又?垂眸仔仔瞧着?自己身上的衣裙,这粉纱薄如蝉翼,甚至依稀可以瞧见自己的手臂,过长的裙摆也一路逶迤拂过冷硬的地砖。
她本不该如此,不该穿上女子的罗群,可如今没?有办法,她得混入那雅间看?看?和姜宴卿独处的人?是顾缨还?是,……哥哥。
再者说,少女轻轻抬起白嫩素手,微抚了抚戴着?面纱的脸,自己而今这副模样,怕是哥哥和嬷嬷亲眼见了,只?怕也难以认出,更何况是仅仅和自己相处几日?的太子呢。
如是想到,少女稳了稳身形,轻轻踩在地砖上的玉足有力了些。
她一路避开人?群,朝楼上去找,她并不知雅间在哪儿,只?能似无头苍蝇般乱撞。
然或许是自己身上这身衣裳的缘故,并没?引起旁人?过多的驻目。
一路畅通无阻,待至二楼,走廊已经看?不见人?了,可空气中多了些旖旎的刺鼻之味,和着?馥郁的脂粉尽数萦绕鼻尖,异常的难闻。
最重要的是,她每走过一扇门前,便能听见些甚是奇怪的吱呀之音,声声急促逼仄,似木体要散架了一般。
她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哥哥和太子绝不会在二楼出现。
旋即少女提着?裙摆跑上了阶梯,很快,她瞧见一处房间前立了众多暗卫,个个凶神恶煞,那气势比镇守的石狮子还?要吓人?。
殷姝迟疑了,捏着?手心往后缩了缩。
她不敢再上前了,方才虽是一鼓作气,可已壮着?胆子在人?前晃荡一路,早已是衰竭下来,甚至觉得自己方才头脑一热的做法在此刻看?来有些愚蠢。
不,不是愚蠢,而是愚不可及。
少女幽幽吐了口气,太子那么聪明,自己何能轻而易举便接近,若不甚被发现了自己的伪装,自己便死定了!
愈往深处想,殷姝愈是觉得悔得肠子都青了,莽撞跟着?福有进了此地,可他人?又?消失不见。
这瞧着?,分明是有意而为之,福有到底想干嘛?
正惆怅着?,却见两道?身着?清凉笑得妩媚的女子步步朝那门口晃动,从?她的位置,能看?个清清楚楚。
两人?还?未接近呢,便被骇然拔出的利剑抵住了颈脖。
“滚!”
纵使淬染精致妆容,可却也难掩其下的惨白和恐惧,两人?连连哀求退下,不敢逗留一步。
殷姝眨了眨懵懂盈盈的眼,面纱底下的容颜染上了几分诧异,方才她听两个姐姐说,今夜好些人?都要去伺候这大人?物?。
可隔得如此远,她却都能从?这处房内透出的寒凉气息,这幽暗的深沉与霭霭热闹的楼宇显得格格不入。
倏地,一道?“碰”的嗓音在耳边骤然一响,殷姝没?忍住猛的瑟缩一分,粉嫩薄唇也无意识挤出一丝声线来。
“是谁?!”冷冷的逼问在面前响起,那男子凌厉的鼠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一直在此处偷听?”
殷姝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如此凑巧一直趴在人?门口。可她并未是想偷听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