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时韵岔开话题:“刺客是谁的人?”
她也是明知故问。
这个当口,还能有谁?无非是那些不满削
藩的藩王。
洛云舟也是藩王之一。
她想起去岁燕王谋逆时,跟在他身边所见所闻,依她看,洛云舟或许还是会暂时中立,至于过后如何……
陈时韵猜不出。
因为她看不出他这人可有野心。
陈时韵撑着身子要起身,奈何今日受了惊,浑身无力。
“别动,我来吧。”
洛云舟不容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朝林子外头走去。
半年前,他曾短暂抱过她一次,什么都来不及感受,这次陈时韵贴着他胸口,细细地倾听。
洛云舟垂眸:“娘娘在听什么?”
她看着他,温柔地笑了。
“在听王爷的心跳。”
洛云舟没接话。
他一身东方既白色的衣袍,从里到外都透着疏离。
可陈时韵清晰地听到他越来越乱的心跳,眼底泛起笑。再是谪仙模样,也是个会乱了心跳的少年啊。
但察觉后,陈时韵想到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朝局——
削藩是皇帝的心头疾,倘若她抓住机会推动此事,往后几年,殷贵妃母子便再也不能威胁她和砚儿l的地位。洛云舟,或许就是她的机会。
她轻轻环住洛云舟脖颈。
洛云舟臂弯顿时变僵,旋即收紧手,将她抱得更稳。
他们顺利走出林子。
和洛云舟分道扬镳前,陈时韵不由回头看他一眼,末了,决然登上马车。
洛云舟望着马车远去,蹙着眉,掌心轻压不平静的心口。
陈时韵一回到宫里,便去式乾殿见了李珩,说起她的部分见地。
李珩思量许久。
再看陈时韵时,他眼里不止有欣赏,也有不知缘何的遗憾。
随后,陈时韵又让她安插在殷贵妃身边的侍婢透话。殷贵妃没让她失望,散布谣言称陈皇后是被建康王所救,孤男寡女在外待了半日。
此事传到焦灼的藩王们耳中,便不止风月逸闻那么简单。
陈家人暗中传出消息,称皇帝只打算收拢部分藩王权势,再稍一离间,本打算联合起来抵抗削藩的藩王们开始相互猜忌,从盟友成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