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么烫,”
贺止休当即拧起眉峰,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回床上塞进被窝里裹住,难得斥责道:
“我还以为你退烧了衣服也不穿就坐起来,是不是待会还准备上阳台吹吹风看看太阳顺便降温?”
——确实差一点就真上阳台吹风了。
不过不是为了降温,而是为了一睹这人被抓壮丁上升旗台演讲。
换个时候路炀大概就拍开手转身回去继续睡了,但这会儿,他眯着盯着贺止休拎着袋子,从里头掏出各式各样的面包牛奶的身形,不知怎的心下不由一动。
于是大脑昏沉之下,路炀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上阳台看你。”
贺止休猛地一怔,手中面包直接没抓稳,啪嗒一下落了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弯腰捡起,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愣怔中回神转头去看路炀,就听床上的高烧病患沙哑着嗓子又补了句:“看你怎么演讲的。”
贺止休:“……”
要了个亲命的大喘气。
“我那是纯纯被抓壮丁,”贺止休哭笑不得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上的?”
路炀极轻地眨了下眼,掩去眼中一瞬的仓皇:“宋达。”
“我就知道,”
贺止休满脸无奈道:
“之前我还以为班主任就是性格挺不羁的,少见的不怎么以成绩待人的老师,结果没想到他能这么不待见成绩。好歹是个升旗台演讲,四舍五入算班级代表,就这么随便抓了个上去顶你。”
路炀瞟了一眼贺止休,有那么刹那涌出一种班主任未必是真的随便抓个人就能顶。
毕竟客观上来讲,贺止休外形确实好,往演讲台上一站,估计全操场的人都得齐刷刷地专注望去。
有没有听进去什么另说,安静肯定是能安静下来。
“确实随便过头,”路炀裹着被子懒洋洋地应:“抓个你跟抓个宋达没什么区别。”
贺止休当即眉峰一挑,盘腿原地坐下:“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宋达?”
路炀半阖着眼与他对视:“我为什么不能都骂?”
“……”
贺止休一本正经地看着路炀,半晌他说:“小心被达达听见,他是会抄起小扫把来这里撒泼的。”
路炀懒得跟他贫,把脸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开始下逐客令:“几点了,你不去上课来这里干什么?”
“来给你送药,”贺止休从塑料袋里翻出一板胶囊,“本来想叫外卖的,结果这个点药店都还没开,只能问方佩佩借了一板退烧药。”
然后他又从抓起几个面包举到路炀面前:“不过退烧药吃前得垫肚子,天太冷了,点热食过来一会儿就凉了,只好随便买了点其他。你看看要吃什么,随便吃两口垫些。”
路炀对发烧没什么概念,如果不是贺止休硬压着他给他请假,他这会儿大概还坐在教室里准备上课,唯一的妥协应该就是课间不会再忙着刷题,而是趴桌子上补一觉。
什么退烧药,什么吃药前得垫个肚子,在他这儿统统不存在。
“睡着了?”
贺止休迟迟没等到回答,不由把脸贴过去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