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脚步一顿,答道:“不知道,应该还没。”
“这样,”
宿管老师显见与江浔不错,他看着路炀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只叹了口气,低声咕哝了句:
“期中都没考,病这么严重的话,也不知道得休学到什么时候。”
路炀没接话,只是缄默数秒后,才随口般应了句不清楚。
随即打了个招呼以作告别,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迈去。
人去楼空,上楼时整栋宿舍安静地只剩脚步声。
临近楼梯拐角时,贺止休突然开口:“江浔还会回校么?”
路炀一顿,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那么害怕自己分化成Omega,害怕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变化,甚至到了可以说是情绪应激的程度。”
贺止休眯了下眼,忍不住问:“这种情况下,他真的还会回校继续上课么?”
——确实如此。
一旦真的分化成Omega,即便有抑制剂,即便可以委托老师隐瞒,对任何休学疾病相关缄默不会糊弄而过,但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人发现。
如同当初刻意隐瞒的白栖那样。
但江浔又与白栖不同,白栖本身就是Omega,他对自己的否认与痛苦源自外界施加的压力而产生了对自我的迷茫。
江浔却是彻头彻尾的抗拒。
而且他要面对的,是改变之前十多年来的人生的境况,甚至是对自我的认知。
路炀缄默片刻,尚未作答,就听贺止休忽地又说:“而且,我还有一点想不通。”
路炀侧目望去,用眼神询问他什么。
贺止休站在他身后,台阶拉平了他们的身高差,视线交错时可以清晰窥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我总感觉他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Omega,所以才会那么抗拒。”
贺止休眼错不眨地对上路炀目光,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甚至是恐惧。”
路炀不由一怔,眸底涌出一丝很细微的情绪。
但这点变化转瞬即逝,他极轻地眨了下眼,唇角一如既往的平直,眼中不见丝毫情绪。
他没有反问,也没有追究,只说:“可能吧,谁知道。”
贺止休望着路炀,莫名感觉他兴致不高,整个人多了点其他他不知道的东西。
但这点困惑刚升腾而起,还没来得及细究,路炀已然跨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