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记恨,不代表她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周姣笑笑,推开他:“江医生,你有资格跟我谈尊重吗?”
江涟微微侧头,捕捉到她的视线,剖析,但没能理解。
他读不懂她的眼神。
自从喜欢上了她,决定追求她,他和她的位置就彻底颠倒了。
她变成了不可理解的那一方。
周姣抓住他的手。
变长变大的手掌是那么狰狞,看上去跟她的手掌极不相配。
江涟顿了一下,手掌变回正常的尺寸。
周姣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颈骨上。
江涟的手指轻颤了一下。
她的皮肤温热细腻,颈侧动脉怦怦跳动,那其实是一种很微弱的感觉,给他的感觉却怪异而沉重。
她太渺小了。
以前的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是漠视,是蔑视,是排斥。
现在,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她太渺小了,必须盯紧她,时时刻刻看着她。
不然稍不留神,她就会在宇宙间消逝。
人类不会握不住跟手掌相当的东西,却会抓不住一粒沙、一只蚂蚁、一根蒲公英的茸毛。
她的渺小,让他感到失控。
周姣的手覆在他筋骨分明的手背上,带着他缓慢收紧五根手指,扼住自己的脖颈。
“还记得吗?”
她轻声问,“两个月前,你就这样掐住我的脖颈。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一直记得……因为真的很痛。江涟,我很痛,我是一个很怕痛的人,但当时的我不敢表露出来……我只要露出软弱害怕的表情,就会真的死去。”
假话。
她并不怕痛。
……他的心脏却因她的假话而绞痛了起来。
“我好像跟你说过,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像大多数人一样平凡而快乐地活着,遇到你之后,我却在不停经历濒死。”
假话。
“你以为天台上,我是自愿跳下去的吗?不,我是被你逼着跳下去的。如果你不追杀我,我根本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
还是假话。
他心脏的绞痛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