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低下头,温顺地贴近她的掌心,轻声喃喃,“——让我跟你姓,好不好?”
谢黎没办法再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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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的效果是强大的。
自从年轻男人有了“谢启则”这个新名字以后,谢黎便下意识把他看作家里的一份子。
——一旦给流浪动物起了名字,就要开始承担照顾它的责任。
谢启则伤势严重,暂时离不开人。谢黎只好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在此之前,谢黎从未想过跟谁建立亲密关系。
当作恶成为一种生存之道,坚持行善的人就会沦为异类。
假如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是追名逐利、胜者为王,她要求别人跟她一样,岂不是另一种作恶?
于是,她只能孑然一身,跟任何人都维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就在这时,谢启则进入了她的生活。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什么是生存之道。
他是一张干净的白纸,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教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谢黎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家长沉迷教导孩子。
当自己的生活已经定型,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时,发现可以通过教导,把孩子变成自己满意的形状,的确会催生出一种怪异的成就感。
每当谢启则无条件顺从她的教导时,她都能感到这种成就感在扩张,在膨胀。
他对她的认同与信赖,就像是一剂效力强劲的麻-药,让她晕乎乎丧失了思考能力,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跟他缔结了一种极其古怪的亲密关系。
既像是家人,又像是师生。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谢启则变成了一个温和礼貌、气质干净、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唯一的问题是,即使她咬紧牙关买了最好的医疗仪器,也没能治愈他身上的伤痕。
哪怕当天晚上止血了,消炎了,第二天伤口还是会汩汩冒血浸湿床单。
到后来,谢启则甚至会赶在她起床前,就把浸满鲜血的床单和被褥丢到洗衣机里,晾晒在阳台上。
来到洛杉矶以后,谢黎除了在中餐馆当保安,还会打点儿黑-拳。
地下拳场混乱,危险,没有管控,但是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