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让他睡觉,他就忍着头顶的剧痛强行睡了过去,直到听见她痛苦的梦话,才跑过来找她。
“等等,”谢黎诧异打断,“我说……梦话了?”
谢启则点头。
“我说什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说,想到有光的地方去。”
谢黎想起了自己做的梦。
梦里,她在暴风雪里艰难跋涉,灯火通明的小镇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过不去。
她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小镇,只是一种意象……象征着她从未见过美好世界。
不管怎么说,谢启则把她从噩梦中叫醒,还给她开了一盏温暖的小灯,让她从窒息的孤独感中稍稍抽离。
她很感激。
这么想着,谢黎第一次回抱住他,用手指轻轻梳了梳他的头发,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启则没有回答,似乎睡着了。
谢黎知道这个拥抱很不合适——谢启则是一个成年男性,虽然心理年龄不大,但跟她面对面拥抱,近乎耳鬓厮-磨,真的太……越界了。
可是,他的身体是那么温暖,呼吸均匀而深长,心跳也稳定有力,全身上下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
她一个人独行太久了,终于有人闯入她的生活,不由分说跟她缔结了亲密关系。
这个人还是一张白纸,任她涂抹,对她万分依赖。
她很难不渴望他身上蓬勃的生气。
谢黎是一个很坦然的人,甚至可以做到坦然赴死。
所以现在,她也坦然地用脸颊蹭了蹭谢启则的颈侧,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
谢黎蹭过来的一瞬间,修几乎头皮发麻。
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无声抱紧谢黎。
既然她也沉沦于这份低劣的感情,那他就没必要抵抗了。
男女之情虽然低劣,但令人愉悦。
不过是简单的耳鬓厮-磨,都能让他感到难以形容的兴奋。
追名逐利,不就是为了这种几近昂奋的愉悦感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抗拒?
他可以控制任何情绪,自然也可以控制爱情这种情绪;他可以掌控任何人,自然也可以掌控谢黎。
先前之所以会表现得慌乱无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对谢黎动心了。
现在他知道了,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无所适从。
当然,更没必要对“谢启则”的种种行为感到耻辱,那都是接近谢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