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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姣就是因为没有负罪感,也没有责任心,才不喜欢干涉他人的命运。
这世界的确肮脏、腐败、糟糕透顶,但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这里。她没有资格为他们的命运做出任何决定。
电车驶来的那一刻,她只会转身离去,而不是拉下拉杆。
然而正是这份独属于异类的冷漠,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而她,本是为杀人而被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
周姣走出写字楼,仰头看向恢复正常的天空,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江涟,迫使她“拯救世界”和“毁灭世界”之间做出选择,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相当清醒,坦然面对各种幽微的欲念,不扭捏,不回避,也绝不感到羞耻。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回避父母那句“要成为一个好人”。
在此之前,她以为反社会人格者永远没有变好的可能。
江涟却唤醒了她的人性,强迫她看清了自己。
——她愿意成为一个好人。
真奇怪,与怪物相爱,居然没有让她彻底沦为异类,而是帮她逐渐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这时,江涟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补偿计划,被她否决了,他的神情阴郁又烦躁——短时间内,很难再想出类似的精妙计划了。
但她允许他像掠食者一样吻她。
他很想拒绝,以表示自己已戒掉了掠食者的恶习,然而细微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当周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瞳孔倏然扩张,喉结重重滑动,无止境的渴欲如洪流一般蔓延。
她略一仰头。
他就遏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他的双唇还是那么冷,动作却狂热到吓人,几近蛮横地黏缠着她的舌-尖。
周姣被他亲得头皮发麻,有些后悔让他像掠食者那样吻她——他的舌是一条冰冷、细长、无定形的黏物质,可以变幻出任何古怪的形态,甚至能探出无数纤毛扫过她的舌面。
这个吻实在不太让人愉快,但他的神情慢慢缓和了下来,她也就觉得还能再忍忍。
十多分钟后,周姣实在忍不下去了,抓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拽开了:“行了!”
唇与唇之间,有半透明的黏丝滴落。
江涟眸色一深,伸手接住了那一缕黏丝。
手指上有裂隙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