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薇这才去开了门,揉着眉下的皮肤,演一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恩知哥?刚才没听到……”
沈恩知少见的没有仔细打理衣容,倒是显得舒适松散,更容易亲近。
她欲盖弥彰,又反过来埋怨他:“怎么这么慢呀,我都睡着了。”
沈恩知眼里明明灭灭,闪烁着窗外灯雪的风影。
装作自己没有留意到似有若无的烟草气味,以及椅背上那件男士外套。
“我们回去?”盛凌薇到底心虚,挽了他的胳臂就要走。
忽然被沈恩知拦下,他反手把门关上,对她笑:“外面雪太大了,歇一会儿再走吧。”
沈恩知的微笑永远不满不少,恰到好处。
他拉着她坐到化妆桌前的长椅上,肩挨着肩,盛凌薇心里发堵,觉得自己一再徘徊和隐瞒,对他实在不公。
她的头颈垂过来,乖乖靠住他。
明明是轻若无物的贴依,沈恩知却下意识地把肩头压低,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半截,又轻飘飘地浮上去。
下一秒,盛凌薇被他握住手。
真温暖,掌骨又柔韧有力度,手指捏合在她的指缝之间,把心腔的空隙丝缝也填满了。
“薇薇。”她的名字在他嘴里,已然成了暧昧至极的呢喃。
盛凌薇问:“怎么突然来接我?这么晚了,我打车回公寓睡就好呀。”
“想对你说新年快乐。”他答。
叶恩弥透过屏风侧面的缝隙悄然窥视。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应该,又忍不住撩起眼角去看。
亲眼见到他们手牵着手,时而抱在一起,说着温馨的日常碎话。见到她的脸红洋洋的,全心全意地注视着沈恩知。
这场景太清晰鲜明,避无可避,比以往听到最亲密的情事更能刺穿他的心。
叶恩弥无声地想:明明还没领证,明明男女有别,明明在一起不够久……
说到底是他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捱得这么近?
窄长一道细缝里,他看到沈恩知以手扶着她下颌,低头一点点地亲。
嘴里有点泛苦。叶恩弥几乎想冲出去阻止,一句话已经冒到嘴边,像颗枣核硬梆梆地卡在牙齿里面。
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等了多久,盛凌薇随沈恩知离开,又把他一个人遗弃在原地。叶恩弥浑身已经僵硬似冰冻,他慢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朝着冷却的掌心呵气。
忽然注意到,她遗落了一支口红在化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