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佚舟凝着她:“开车路过发现的,满意吗?”
“挺好吃的。”菜品真的很好,程叶轻想说违心的话也说不出。
“能得你大小姐一句挺好吃的,那应该是真的很好吃了。”
要知道程叶轻从小就嘴挑得很,有许多忌口的食物,对味道要求也很高。
他当时无意中发现这家店,进来吃了一次就
确定会是程叶轻喜欢的店。
以前没机会带她来吃,现在不想等了。
被曾经那些悲伤的情绪影响,程叶轻还点了一瓶红酒,到吃完晚饭,她已经三杯红酒下肚。
红酒不酸不涩,唇齿间混着车厘子和葡萄的复合香味,细品还有绵绵的玫瑰香。
楚佚舟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恍然间想起高考后的那个暑假,程叶轻还不会喝酒。分开一学期,她竟在他关照不到的地方学会了喝酒,喝得这么猛,脸上也只是微微漾起红晕,看起来酒量不错。
但他不明白她今晚为什么想要喝酒。
可很快,楚佚舟对她“酒量不错”的认知就被现实推翻。
离开时程叶轻头晕目眩,连走路都走不稳,要不是楚佚舟眼疾手快拉住她,明天程叶轻的额头上估计会起个包。
酒量不好,刚才还喝得这么猛,她想干什么?
楚佚舟看着她紧蹙的黛眉,仿佛也体会到那种胃里的烧灼感,担心的同时忍不住口吻恶劣训她:“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程轻轻你是不是欠收拾?”
程叶轻撇了撇嘴,反常地没有反驳他,长发挡住她的脸。
好不容易把人扶上车,楚佚舟也绕到另一边上车,刚准备发动车子,静谧的车厢里突然响起女人低低柔柔的抽噎声。
起初是轻声抽气,后面气息逐渐乱了,掺着哭腔。
楚佚舟完全没想过她现在会哭,猛地僵住,一时间看着她侧对着车门的纤美背影有些无措,喉咙也一阵发干。
上次她在他面前哭,还是高二运动会她把膝盖摔破皮,他抱她去医务室,她坐在床上哭着骂他混蛋。
后来他就没见过她的眼泪。
她的哭声压抑又细碎,楚佚舟心中不忍,探身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他,而不是对着车门一个人呜咽。
车顶的灯散发着昏黄的暖光,似一层金纱罩在二人身上。
程叶轻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楚佚舟清楚地看到从她眸中溢出来的一颗颗晶莹泪珠,不禁眉头锁得更深更紧,心疼得不行,拇指轻柔地不断为她擦拭着,嗓音沉闷:
“哭什么啊,轻轻?”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也一并在楚佚舟的掌心留下水痕,他无奈轻叹:“别哭啊,我可没有欺负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喝醉的程叶轻哭得更凶了,还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自顾自又靠回椅背面对着车门,蜷缩起身体像个小刺猬。
“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你欠收拾了?”现在他大气都不敢出,自觉放低声音,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