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淑哼了声:“怕什么,我亲自开车,保准不叫你迟到。”
岑明淑的座驾也很衬她,是一辆贼拉风的法拉利跑车,火焰般的红,飞驰在路上时,仿佛能拉出一道火光。
两人上车后,岑明淑旧话重提:“别以为我昨晚没发现你搁床头上的那些药,你活得太紧绷了。你想做的事我不拦你,总归我也拦不住你。但你要答应我,病要好好治。有时间就找个人去谈场成年人的恋爱,权当是调剂心情。”
江瑟笑笑,目光掠过北城熟悉的街景:“知道,我会考虑的。”
八点差五分,岑明淑将车驶入后院那片岑家人专用的停车场,几名老仆撑着靛蓝缎面伞,恭敬地迎上前来。
江瑟下车时,给她撑伞的那名仆人面色愕然,下意识就唤:“大小——”
“陈伯,”江瑟打断他错误的称呼,笑笑道,“好久不见。”
陈伯一直在老宅伺候,与佟伯交好。
此时闻言便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道:“江小姐,好久不见,您快随我来,宴会马上开始了。”
岑明淑步履悠闲地走在前头,边走边问:“先生和夫人呢?”
给她撑伞的仆人恭声应着:“先生和夫人已经到宴会厅了。”
后院有直通宴会厅的长廊,几人穿过长廊,宴会厅外候着的仆从猫着腰,缓缓拉开两扇厚重的木门,水晶灯璀璨的光从渐渐拉宽的门缝里泄出,庄重的交响乐如水般流淌在飘着淡香的空气里。
江瑟缓步迈入门内,再度回到这个她极度熟悉曾如鱼得水般自在的名利场。
与后院相通的门唯有岑家人能进来,在老宅西北侧一个冷冷清清的角落,那里了无人影,直至绕过一段弯绕的走廊,才渐有人声。
江瑟目光定在宴会厅中央的那对倩影上,温声说:“小姑姑,您去看学妹吧,我自己去找他们。”
岑明淑顺着望了眼,颔首道:“成,去同他们好好告个别。”
江瑟弯唇嗯了声,的确是该好好告个别,说声再见的。
能来这场晚宴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认识江瑟,见到她时,无不露出意外之色。好些人同她点头问好后,甚至往后退了步,给她让出一条通往宴会厅中央的路。
那里正站着岑明宏与季云意,两人着了身颜色相近的昂贵礼服,手里各自端着一杯香槟,正笑着低语,俨然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
他们从来都是彼此最好的遮羞布。
江瑟朝他们走去时,季云意似乎所感,抬头望向她,妆容精致的脸始终牵着一丝高雅的笑。
有那么一瞬间,江瑟驻足停步的瞬间,宴会厅似乎静了一霎。
江瑟欠一欠身,行了个十分规矩的晚辈礼,不紧不慢地说:“董事长、季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