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一继续翻着毕业生名单,婉拒道:“不麻烦王老师了。”
他从后往前,又翻一遍名单,还是没有。
程珩一抬起头:“王老师,这里面为什么没有看到岑眠的名字?”
他确认道:“岑眠您还记得吗,也是我们这一届,您的学生。”
闻言,王柳用力叹一口气,手指在额角揉了揉,像是头疼得不行。
“哎,我当然记得,成天胡作非为,糟糕得不行。”
岑眠在她口中,像是个问题学生。
听到王老师这样评价岑眠,程珩一皱眉,抿唇问:“她做什么了?”
他这一问,王柳来劲了,同他大倒苦水。
“她在学校阁楼偷偷养了一只猫,叫林瑜给她看猫,林瑜你还记得吧?跟你一届的,后面可出息了,也考到了京北大学。”
“林瑜看小猫可爱,喂了一颗巧克力。”
“那林瑜哪知道小猫吃了巧克力会死啊,她非得说林瑜是故意的,对人又是踢又是骂。”
“我把她叫办公室,叫她跟林瑜道歉,死活不肯,甩手就走了。”
王柳全程不提岑眠的名字,就用一个“她”代指。
“就这件事情以后,彻底乱套了,叫她学习也不学,上课就知道玩手机打游戏,到了我的课就翘。”
“幸好后来转学走了,不然真是影响其他同学。一颗老鼠屎,带坏一锅粥。”
王柳跟她最喜欢的学生,大倒苦水:“你说哪有这样的学生,我教了二十年书,也没见过那么嚣张的,仗着家里有点破钱,就不要好,一点不懂得尊师重道。”
王柳自诩清高,看不上岑眠的肆无忌惮,但碍于沈镌白在南临的势力,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在人后尽情贬低。
程珩一想起岑眠在提起思思的死亡时,哭得那样伤心,那样自责,当时的她,得有多委屈。
而在她最委屈最难过的时候,他却没有陪着她。
以至于岑眠用了她自己的方式,去无声的抗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程珩一的眉心皱得更深,脸色沉沉。
“王老师。”他出声打断,“您相信林瑜,为什么不肯相信岑眠?”
王柳愣住,讷讷道:“林瑜是老实的孩子,不会说谎。”
“岑眠更不会说谎。”程珩一说得笃定。
“您教了二十年书,难道不知道,要学生尊重您的前提是,您也要尊重她。”
王柳对上她这个学生的目光,一时失语。
岑眠回到家,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扒了两口饭就要放下筷子,去看手机。
上午不欢而散以后,程珩一就真到现在也没来找她。
哄也不知道哄,岑眠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