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很是厌恶贺氏,并非是贺氏年老色衰,是成亲后他才惊觉,贺氏骗了他,贺氏自生时便深染疯症,喝不得酒,甚至连闻都闻不得,若是沾了,便会发起疯来,犹如鬼怪,连人都认不得,新婚夜,她喝了合卺酒后,我父亲就险些死在她手里。”
说罢他还感慨一声:“偏偏贺家是最酒肆生意起家的,听说父亲科考前是借住在贺家的,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由此可见,贺氏瞒的还真是辛苦啊。”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也被孟鹤之骗了?看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崽子会打懂,想来,他这心术;也是有由来的。”
唐霜眸光微微敛下,心中巨骇,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老爷子只是跟她说过,孟鹤之饮不得酒,却从未说过,这里头还有旁的隐情。
好似是怕唐霜不信,孟廊之又道:“你可记得去年初岁,他闹出的那桩事。”
唐霜愣了一瞬问:“姜家公子?”
孟廊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并非他故意为之,是他饮多了酒,丧了理智,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姜家公子,此刻坟头的草都有十丈高了。”
他“啧”了两声,可惜道:“我当时去看了一眼,姜家公子,脸上被咬得没半块好肉。”
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唇道:“忘记与你说了,他的症状比贺氏更严重些,他若发作起来,跟疯狗无异,哎,也是难怪他不愿意教你知道,这等污糟事,怎可入你耳朵。”
唐霜眼底有些发红,因当很是受打击,孟廊之正要上前安慰,却见她突然抬眸问道:“每次发作后,他会如何?”
孟廊之愣了下反问道:“什么如何?”
唐霜抿唇道:“他……可有损伤。”
孟廊之不明所以,蹙眉道:“他发起疯来,损的是旁人,他怎会有什么损伤。”
说罢又道:“我劝你一句,肚子里那孩子,还是随他的心意吧,毕竟这孩子若是出生,与你也是不好的。”
唐霜冷笑一声道:“不劳你费心了,春织!送客!”
春织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欸!”了一声,忙上前道:“二公子,请吧!”
孟廊之见状却不肯罢休,看着她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这孽障不能生!趁早与他和离,我身边可与你个位份!”
春织瞪大了眼睛,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甚至觉得比当初的陈时清还要惹人作恶。
正要训斥,唐霜忽然笑了一声,那声里带着讽刺,春织听出来了。
“你笑什么!”孟廊之蹙眉冷声问道。
“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笑你个庶出身份也敢妄想,更笑你不是自己的身世,还想与他攀比。”
孟廊之脸色一沉,惊问道:“我的身世?你说什么!”
唐霜却是懒得再搭理他,看向一旁春织道:“让他走!”
春织忙应道:“来人!”
她也不再客气,见孟廊之不愿意走,便让十几个小厮将他抬起来,直接扔出了大门。
他被狼狈扔在街上,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唐霜方才的话,他的身世能有什么问题,简直是可笑。
可想到近来孟文轩的态度,他的心就就不住地。
府门前又有马车停下,他抬头去,竟然是孟文轩。
孟文轩方才就觉不对,追赶半晌都未瞧到人,他忙命小厮调头,果不其然瞧见孟廊之被扔出了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