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寻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找不出半点问题。
这让赵侍郎心里觉得不对,可惜目前没有证据。
现在金殿内只剩下皇上、秦王和苏栖禾三人。
皇帝提起笔来,借着胸中的怒气,亲自拟写废太子的诏书。
“太子江翊泽,亲近奸佞,妄用小人,绝无忠孝仁厚之念,以至于上蔽君父,下祸黎民。”
此话一出,也就是对江翊泽的政治生命进行了盖棺定论。
不管他今后是死是活,有这几句话压在头上,就翻不了身,永远不可能坐上龙椅。
苏栖禾松了一口气,知道此事终于要结束了。
下意识又要侧眸去偷看江寻澈,可想起刚才他的回避,赶紧硬生生刹住了视线。
专注而紧绷的情绪松懈了少许,于是又有一阵隐约的酸涩后知后觉,从心底的角落里渗出来,渐渐传遍全身。
她还站在原地,只是头垂得越来越低。
“。。。。。。岂敢以此不肖之子,而乱天下?”[1]
元熙帝在诏书上落下最后一笔,平摊在桌上,颇为满意地读了两遍。
他突然又自言自语:“废太子一事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在百姓那里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自然是有的。
苏栖禾是在场唯一一个来自市井的人,明白黎民百姓的想法。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份诏书发出去,就像给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大的石头,水波四溅,久久无法平息。
大家会议论纷纷,将此事揣度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宫斗,然后越传越添油加醋。
最后很有可能会演变成秦王故意抹黑长兄,那两个案子也是栽赃嫁祸的,就是为了夺嫡。
到时候就算江寻澈亲自站出来声明,都为时已晚了。
如果殿下还想要自居清高,不肯展露野心,等待皇上将他立为储君,最后登基即位,一统天下。
那就绝不能沾上“手足相残”这种词,哪怕是流言蜚语也不行。
所以出宫上车后,她甚至没有再回想方才车厢内的事情,斟酌片刻后小声说:“殿下,方才皇上所说的不良影响。。。。。。”
“肯定会有。”
江寻澈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街景,悠悠道:
“你有解决方法吗?”
苏栖禾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脑海中冒出的想法说出口。
“回殿下,或许。。。。。。可以抢先一步将事情写成文辞,流传出去。”
诗文不仅是庙堂之上争权夺利的工具,更是市井生活里抒发群众感想的载体。
毕竟她进王府之前,在京城做过半个月的代写。
那些与她打交道的百姓们也都能懂文意,就算不识字,只要是写得好的句子,他们也会自发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