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应考,努力走到高处,争取有朝一日能有和他同样的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能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
希望那个时候,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是话里没有明写、但谁都能读懂的含意。
少年人的感情和理想都是如此,坦**,热忱,锋芒无匹,不知地厚天高。
她认真地读了两遍,长出一口气。
将纸小心地折叠好,又放回了信封,理回原样,然后双手递出去。
“程先生,放榜的时候如果您有机会见到黎徽,可以帮我把这个再还回去吗?我由衷地感谢他的好意,但没办法接受。”
程誉唇角噙着一丝微笑,对她的选择毫不意外,接过信封的时候视线温和,看着她的眼睛。
“看来上次的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
那个关于江寻澈的问题。
苏栖禾怔了片刻,先是轻微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如何看待江寻澈?
有知遇之恩的主君,运筹帷幄的野心家,她倾慕的俊秀青年,仰望的月亮,飞蛾不顾一切扑向的火光。
然而,虽然发生过最亲密的行为,但实际上她并不确定江寻澈对她的看法。
倘若他只把她当作漂亮的、有几分用途的乖巧玩物。。。。。。
那她宁愿他们不曾有过这层关系。
程少爷引着她走向阅卷的屋子,侧头一瞟,见女孩脸上五六种情绪复杂斑驳,看上去颇受困扰。
于是他随口道:“如果苏小姐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寻澈呢?他的想法,肯定是他自己最清楚。”
苏栖禾愣了一下。
直接去问江寻澈?她怎么敢。
还没来得及再细想,程誉推开了一扇门,只见待阅的卷子堆满了大半个房间,只有靠门的位置还能摆下一张小桌。
程誉一转刚才的话题,“天气冷了,外面有风,你坐里面吧,我再去找一个凳子摆在门口就行。”
苏栖禾当然不依,毕竟堂堂考官坐在外面,而毫无身份的自己安然待在屋里,这实在不合规矩。
可他早就穿过走廊去拿凳子了,假装没听见她的所有推让和争辩。
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坐定在桌椅边缘。考官不在场,她也不敢擅自翻开卷子。
等待中,正好听见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几个书生,边走边聊着天。
“你们看那篇《金缕曲》了吗?好家伙,那遣词造句的功夫,我怕是这辈子也赶不上了。”
“人家苏栖禾那是天赋,当然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确实,我从书院走过来,沿路听到大家都在讨论太子殿下那两桩大案,这都是她一首词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