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世子直入主题。
“按照之前的约定,淑宁公主十七芳辰之际,就是她嫁给本世子之时!可本世子听说此事遭到了众臣子的反对,且至今朝廷也未拿出个态度来。
不如现在,太后娘娘就同我说句实话,贵国到底打不打算履行这门婚约了?”
这声声质问,引得李明珠眉尖一蹙。
她原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原本对于帮不帮朱萱还有些心存犹疑,可现在见这藩国世子根本就未惦量清楚自己的重量,心中的那杆秤已然往不和亲的方向倾斜了。
她凤眸一凝,冒出些冷气来,可作为一国之母,她自持身份,自然不好屈尊降贵去同一届外臣争论,真想着应如何应对才得当之时……
坐在右侧上席的首辅李渚霖,眼周骤紧,他并不是个好说话之人,耐性着实有限,冷声道了句,
“安南世子好大的气性,饶是你父王来我晏朝参拜,也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可这生出来的孩子,倒像是两个模子。”
首辅威名远扬,哪怕是远在边陲的安南也是略有耳闻的。
世子眼见他发了话,一时被气势震住,被镇压得不敢发声,甚至连整个安南使节团面上不由都露出些心怯来,更有些知礼识节的安南老臣在其中周旋起来。
席间的晏朝朝臣也坐了不少,除了内阁中重臣,还有些在朝堂中崭露头角,得获重用的青年才俊,阮成峰自然也在其中,且或因他是首辅妻弟的关系,席位排在前列。
眼见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阮成峰此刻适时发声。
“既是国约,那必然是双方都该遵守!
可我敢问安南世子,贵国与我晏朝结盟的诚意,又在何处?”
对面的安南使节,也并不一味忍气吞声,立即回敬一句,
“敢问阮大人此话是何意?”
“晏朝与安南同为盟国,一容皆容,有损皆损。可这十余年来,只有晏朝照拂看护安南,却不见安南拥护帮扶,这又是和道理?”
“八年前,我朝凉州内乱,在兵力调遣不济之际,我皇命安南增援,却被安南国王一口寻机婉拒。
五年前,晏朝西南边境屡遭侵犯,我朝将士求助到安南城门之下,请求一同围困敌国,又被断然拒绝。
三年前,晏朝西南商户屡屡遭贼人袭掠,抢盗财物,在边境线屡屡经安南流窜各国,我朝官员请求越界彻查,写了数封书信均未得到回应……
以上这桩桩件件,安南可视晏朝为盟国了?!
既然你们率先不遵国约,我朝又岂能放心将公主下嫁去安南?!
这纸婚约,不如作废也罢!”
这铮铮之言,回**在高阔宽敞的宫殿当中。
阮成峰每说一句,安南使臣们的脸色便黑上几分,可偏偏这些都是实情,丝毫不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嗡然张嘴却又说不出些什么来……
安南世子着实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