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奇药人吗?”
沈砚垂眸,轻转指间的青玉扳指,“这药,本是为贺鸣备的。”
宋令枝浑身一僵,如坠冰湖。
沈砚淡然抬眼:“你既喜欢他,你来替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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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
那声又似轻轻,在耳边轻抚而过。
满头乌发散乱在腰间,宋令枝仰起头,双手止不住颤抖。
泪如雨下。
张妈妈临死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宋令枝记得她在泥土中翻滚,记得她尖锐的指甲划破双颊,记得她一声又一声凄厉无助的哭喊。
以及,那被随意丢在荒郊野岭的尸身。
这就是药人的下场。
贺鸣何其无辜,先前应下婚事,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冲喜。他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翩翩少年郎,该是人人歆羡的状元小公子。(选自孟郊《登科后》)
而不是眼前这般,昏迷不醒又下落不明。
宛若浓墨的夜色笼罩在院子上方,沈砚拂袖,面无表情从后院离开。
身后,是泪如泉涌的宋令枝。
女子身影单薄,娇小身影隐在月色中,好不楚楚可怜。
岳栩回首轻望,好奇:“主子,那贺鸣……可要放了?”
沈砚本就在寻药人,如今有宋令枝替沈砚试药,那贺鸣自然没了用处。
苍苔浓淡,台矶冰冷。
沈砚驻足,指间的青玉扳指映着沁凉月色。他居高临下站在台矶上,眼中泛起无尽冷意。
岳栩低下头,抱拳拱手不语。
纵然在沈砚身边待了这么久,然在沈砚这般目光的注视下,他后背还是起了一层薄薄汗珠。
沈砚漫不经心道:“我说过这话?”
岳栩垂首:“……并、并未。”
如霜的月光曳地,那抹象牙白身影无声从眼前离开。
岳栩低着头,久久不曾抬起。
后背沁起的汗珠泅湿衣襟,掌心也冒出密密细汗思。
宋令枝终究是白白替贺鸣做了一回药人。
至始至终,沈砚都不曾打算高抬贵手,放过贺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