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坐立难安,眼中慌乱不减:“殿下,我、我先回房歇息了。”
她垂下眼眸,并不想打扰沈砚红袖添香。
清冷雨声中,少顷,耳边骤然落下低低的一声笑。
沈砚慢条斯理抬起宋令枝的下颌:“枝枝觉得……是打扰?”
没来由的,沈砚心底掠过几分不悦。或是宋令枝对自己的视若无睹,或是她脸上的无动于衷。
指腹掐着宋令枝下颌,四目相对,沈砚眼中并无半点温和笑意。
只一个眼神,当即有人从暗处走出,拖着那女子离开水榭。
“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
声音凄厉悲惨,宋令枝心口骤停,惊恐望向沈砚,下意识脱口而出:“她会死吗?”
沈砚不假思索:“会。”
宋令枝瞳孔骤紧。
沈砚颇有闲趣打量着宋令枝,指骨在案沿上轻敲:“……想为她求情?”
不待宋令枝话落,沈砚先一步,朝那人使了个眼色。
女子狼狈不堪摔在地上,精心描绘的妆容染上雨水,乱糟糟的。
她伏首跪地,连连为沈砚和宋令枝磕头,额头血迹斑驳也不敢停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落在案沿下的指骨并未停下,沈砚眼中带笑:“差点忘了,枝枝见不得血。”
先前在客栈那回,只是见到毒发而死的张妈妈,宋令枝便连着干呕好几回,又接连做了好些时日的噩梦。
沈砚垂眸,笑着将袖中的匕首交到宋令枝手上。
“枝枝还没杀过人罢?”
宋令枝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寒意和恐惧遍及四肢,动弹不得。
沈砚神色自若,轻拂广袖起身:“杀了她,或者……”
目光下移,落至那杯不知下了何药的茶水。
沈砚哑声一笑:“你替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