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
他是不是……畏水?
宗焕玩味且阴森的口吻还在继续:“贺九,你好生瞧瞧,这艘豪华游轮,和当年你被贺宪之一脚踹下的一艘,是不是很像?”
悬在甲板边上的少女瞬间脸色煞白。
踹下。游轮。贺宪之。
原如此。
施婳的心脏揪痛在一处,宛如刀绞。
难怪他不游水,甚至连雁栖的泳池都不愿靠近。
面临内心最深处的创伤和恐惧,他竟然还登上了游轮。
滚烫的泪液瞬间涌了满脸,忽然就觉不公平。
简直是有罪的人。
为贺砚庭做过什么?不过是小孩子的热心肠,给了他一些自
家拿不需要用钱的牛杂。
他为此默默守护了这么多年。
甚至为了(),以身涉险。
他明明知道是圈套▔()_[((),仍是了。
恍惚须臾间终于明白了爷爷番话的涵义。
竟是贺砚庭此生唯一的软肋。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因为坠落人间,原刀枪不入,不可能被拿捏,也无法被威胁。
他能够走到今日,正是因为没人可以勒索磋磨他。
他这一辈子都样苦,全靠自才拼出了一条生路,他这样的人,不该再品尝任何苦难,他就应该像修渡成佛的神嗣一般,高高在上被人敬仰。
“放下,我签。”
施婳听着这无悲无喜的声音,彻底失了冷静,厌恶地睨向宗焕,厉声讥讽:“你不是我你哪不如贺九吗?我告诉你,你哪都不如。他是统领贺家的尊贵家主,而你不过是只阴沟的老鼠。”
不能让贺砚庭签下这桩协议。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应的。贺家今后也仍需要仰仗他,不能将权柄落在毫无底线的恶人手。
宗焕果然上钩,他长腿迫近,而贺砚庭被阻挡在雇佣兵组成的人墙之外。
“你还是看起他,很好,我倒是也想看看,你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要如何救你。”
“你知不知道,他的深海恐惧症可以致命,入水便窒息,到候你们就成了挪威海的一亡命鸳鸯,刺激。”
宗焕伸手去解缚在身上的绳索,他其实只是放出狠话,想逼贺九立刻签字,可是因为心锚的撕扯,腕骨一直在抖。
原不过作势的力道微不可察地重了两分,绳索彻底脱落,甲板上的少女“噗通”一声坠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