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池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一样的问话吗?语气也并没有温和到哪里去!然而阿步偏偏吃银山的套路,乖乖手语回答:楼里迷阵本就难破,我没有故意拖延,应该快能走出去了。
樊池哼了一声:“你明白道理就好。”脚忽然踢到一个东西,是个铜葫芦,因为一头大一头小,它被踢得转着圈滚了许久才停下。
银山看到说:“这葫芦……哎,前面死的三个斗篷人身上是不是都有一样的铜葫芦?”
阿步忽然竖起四个手指。银山明白了:“楼里有四个斗篷人是吗?现在死了三个了,还有一个。葫芦在这里,人呢?”
樊池捡起葫芦,拔掉塞子嗅了一下里面盛的**:“是水。”
“是水不是酒吗?”银山觉得奇怪,“这看上去是个酒葫芦啊。这些人随身带一葫芦水是什么意思?”
再往前走,看到原本应是摆在墙角壁沿的一些水瓶水罐一路被打翻,水迹泼得到处都是。他们更迷惑了。谁推倒这些水器作什么?
樊池敏锐的听觉突然捕捉到什么声音,眼神一厉:“有人!”
他指示着方向,阿步破解着路线,带路的过程中略略松懈的银山松开了阿步的手,让他先走了两步。
而这一松手又让银山悔青了肠子。阿步先行推开一扇门的时候,被一只手一把揪了进去,然后门猛地回关。银山仅落后两步,哪能容人这样抓走阿步?
一脚踹下,门砰地裂开,银山一步闯了进去。屋子角落里,一个斗篷人手按在阿步的咽喉上,苍白干瘦的手指只要稍一用力,阿步喉部软骨就会被捏碎。他吓得小脸发白,嘴巴张啊张地却不能呼救,只眼巴巴地看着银山。
银山炸裂:“你放开他!”
斗篷人的帽子已滑落,露出整张脸,正是魑长老,毫不意外的苍白又死气沉沉的面容。他的声音嘶哑,神情凶怖:“不能放。拿住这个孩子,我们才是安全的。”
银山诧异道:“什么我们?谁跟你我们我们的?!”手一张,指间捏了七八种暗器,“你不放手我马上把你戳成马蜂窝!”
魑长凸出的老眼中充斥着血丝:“我们都会死的!除了这个孩子,她谁都不会放过!”
樊池从银山身后走出来,问道:“她是谁?幼烟吗?她到底……”
樊池的话尚未问出来,魑长老的目光突然落在他手中拿的那个铜葫芦上,神色突然大骇,叫了一声“别过来!”
按在阿步咽上的手猛然用力!
血“噗”地溅了阿步一脸。
一条手臂落在地上。
魑长老下手的一刹银山手中薄刀飞出,刀的形状弯曲,恰好避开阿步的身体,从肘部切断了魑长老的右手。这可是他为此种情境刻意幻化出的刀,当然是好用到极致。银山上前把吓呆的阿步拉过来,帮他擦脸上的血迹,连声安慰。
魑长老倚墙而立,看都不看掉在地上的断臂,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一般,眼睛仍盯着樊池手中葫芦,满脸绝望惊惧,口中喃喃有声:“没有用……跑不了的……”
突然转身向墙壁扑去。他们还以为他要触壁自尽,那墙壁却应力一开一合,魑长老消失不见。
那里居然有个暗门!这可恶的处处机关的九叠楼!
樊池低眼看了看手中葫芦:“奇怪,他好像是害怕这个葫芦?”
忽然有隐隐人声传来。樊池神色一沉:“是九蘅的声音。刚刚那个斗篷人出楼了,他们遇上了!”
魑长老虽然少了一臂,但狂躁异常,不知会出什么事!阿步急忙前头寻路找,此处明明已是一楼,离出口并不远,然而越急却偏偏越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