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都很崇拜文化人。
如今省城那些学校的情况叫张儒东看着都揪心,那可都是国家的未来,都是长大了能报效国家的好娃娃呀,怎么就被人教唆成这样了呢?
“顶多改一改时间罢了。”黎善回忆这段时日的发展,也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学制在她毕业后不久就从春季入学改成了秋季入学。
“简直胡闹!”张儒东还是不爽的很。
“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万物始发生的好时节,不留着读书留着干啥?”他以为黎善口中的改一改时间,是想让孩子们入学时间推迟,毕竟省城不少中学都停学了。
“哎呀,姥爷,你就别愁了,总归白马县还算安稳,可见咱们县长还是稳得住的。”
那倒是。
张儒东叹了口气,想想也对,要不是白马县的县长胆大心细,开拓精神足,当初药厂也不会选择白马县建厂,尤其近两年还传出风声,说要将白马县规划到省里,由省政府直接管辖,到那时候,他们也能直接改门换户成省城人了,就算是郊区居民,也比白马县在市里爹不疼娘不爱的要强啊,更何况,白马县在省城也有个好名声,尤其年初那一场水痘疫情,更是和省城那边密切联系,又有药厂在,以后就算是郊区,也是个有实力的郊区。
黎善见张儒东终于顺了气,立刻站起来:“我去帮邬姥姥做晚饭去。”
“你让她忙就是了。”张儒东还想继续跟外孙女说话。
“邬姥姥都多大年纪了,您老舍得,我可舍不得。”黎善说笑一句便起身往厨房去了,厨房里,邬玉年正在拿着丝瓜瓤洗腊肉,她很瘦,个子也不高,如今老了,背脊更是佝偻了许多,但整个人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见黎善来了要伸手,赶紧阻止道:“你这孩子,别乱插手,仔细把手弄脏了。”
“脏了洗就是了。”
黎善无所谓地笑笑,拉过一张小凳子坐下,就接过邬玉年手里的丝瓜瓤,捞起腊肉就开始洗,邬玉年抢不过,只好用围裙擦擦手,又拿了一篓子毛豆角来剥毛豆。
“今年的毛豆还挺饱满啊。”黎善见毛豆角不由诧异道:“瞧着不像以前那样憋憋的。”
“说是什么新品种,结出来的毛豆也确实好看。”
邬玉年跟黎善唠家常,说着还忍不住念叨:“都是科学家的本事,你姥爷跟我说还把我吓一跳,没想到这科学家还管研究豆子呢。”
“怎么不能。”
黎善给解释:“只要是能研究的,都有专业的科学家,而且这毛豆长饱满了好啊,毛豆长熟了就是黄豆,黄豆好了能榨油,还能磨豆腐,全身都是宝贝呢。”
邬玉年听着连连点头。
确实,要不全身是宝贝的话,人科学家研究它干啥呀。
“等新黄豆上来了,我可得多买些,到时候甭管磨豆腐,还是做豆干都是好的,家里人多,各家分点儿,也消化的快。”这才刚过了年没多久,邬玉年就又想着过年的事儿了,还不忘催生:“你这一眨眼的功夫,结婚也好几个月了,有消息了没?”
“没有。”
黎善摇头,见邬玉年叹气,又赶紧解释:“是卫清说不要的,我俩一直防着呢。”
“啥?”邬玉年瞪眼,她还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小夫妻呢,谁家两口子结了婚不急着要孩子,还防着?
“卫清说我年纪小,身子骨没完全长好呢,要是生孩子肯定很辛苦,就想着先等两年,等身体养好了,再要孩子。”
邬玉年还是头一回听这说法。
“他们家能同意?”
“我公爹和婆婆都是开明的知识分子,尤其我婆婆,本身就是妇联主任,最懂这些方面的知识了,都是支持我们的。”
“那就好。”
邬玉年一听说苏家老两口同意,心就放下一大半,随即又嘟嘟囔囔念叨着:“晚点儿生也好,这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当初你亲姥姥,就是生红梅的时候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