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小鸢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公子,这位是苏家二小姐。”
顾小灯听说过苏二苏明良,这也是他那位小舅安震文的妻子,这位女官在苏家的地位不低,他抱着一丝希望从书桌后叮叮凌凌地走出来,有些期待地问了一问:“苏二小姐,您是要把我赶出这里吗?”
苏明良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他:“你在这里几日了?”
“十天……吧。”顾小灯不太敢相信才在这个鸟地方关了十天,一日如三秋,简直像坐了几年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在苏家么?”
苏明良反问他:“你想离开这里,还是想离开明雅?”
顾小灯没有迟疑:“都想。”
苏小鸢又悄然看了他一眼。
“你手上那串佛珠,每一颗珠子都是我四弟亲手研磨,不知沾过他多少次指尖和心头的血。”苏明良微笑着,但声音里没有喜怒,“无论你是第几个苏小山,和顾家有什么牵连,既然这串佛珠戴到了你手上,你的去处便只有一个,即是明雅触手可及之地。”
顾小灯愣住,一时既感到意外,又好似合情合理。苏家过了这么多年,待他的态度依然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随意处置,任意安排。
苏明良来到这里仿佛就是来检阅一块鱼饵,一块维持苏明雅安定平稳的鱼饵。
他摸摸耳垂不再说话,苏明良言简意赅地传达完意思便离去,苏小鸢却在随着她离开之后去而复返。
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谁?”
“反正不姓苏哦,什么苏小山,这名字也忒可恶。”顾小灯无奈地揉揉后颈,不知道苏小鸢回来做甚,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年前的事,就委婉地朝他比划唇角,“你的口水,擦擦。”
苏小鸢脸上是惯性的面无表情。他想起初次与顾小灯同坐闲话时,曾愚笨地看着他流口水。
那时他十五岁,他唤顾小灯山卿哥。
如今他二十二,他垂眸叫他小替身。
顾小灯眼看苏小鸢发起呆来,正想问些话,苏小鸢耳朵一动,忽然快速地说:“烦请小公子照顾好主子,主子易病,尤其不能饮酒,沾酒即病。”
说罢他急匆匆地退出去,不敢抬头再看他一眼的样子。
顾小灯心中一阵突突,随着
他的话涌起个不大好的想法,心中一念翻来翻去,苏明雅便回来了。
他三步作两步而来,顾小灯后退不及,叫他捉了个满怀:“方才二姐来见你了?”
顾小灯被抱得难以呼吸:“唔!”
苏明雅略松了松手,低头轻吻他唇边梨涡的位置:“为难你了?”
顾小灯推开他狗一样的脑袋:“你离我远点……”
苏明雅自说自话:“外界纷争离你很远,你不必在意。”
“外界现在和我有关系吗?”顾小灯磨着牙,“我又出不去!”
“再过十天,我就带你出城。”苏明雅扣住他十指,“我带你去量衣裁体,带你去采花踏青,兑现七年前给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