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莹抬首,看向常渊。
男人身上没有酒气,清爽干净,即使眼盲也从未让自己邋遢郎当。她垂眸,常渊圆润坚硬的指甲映入眼中,显得她指尖更秀气小巧。
确实……许久不曾打扮过自己了。
她看向常渊的面庞,闻着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点了点头。
“也好,”她转过头,弯了眉眼,“麻烦蔡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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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下了些雨,姜馥莹坐在屋里,伸出纤纤十指。
“你会吗?”
她认真询问。
两人靠着窗,外头雨不小,这会儿只能在屋中。常渊屋子小,还暗,姜馥莹稍犹豫片刻,便将人领来了自己闺房。
二人开着门窗,行事坦然,又是即将成婚的未婚夫妻,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常渊感受着屋内更加馥郁,明明多次让他安神,却又时时让他失神的盈盈气息,定了定神。
“不会,”他言简意赅,“但是可以学。”
姜馥莹微微后仰,研磨出的凤仙花汁鲜艳欲滴,满是香气,“捣碎加些明矾,涂在指甲上,用布帛包起来——”
说到布帛,她才想起一事。
“你等等。”
她起身,留常渊一人坐在窗边,自顾自在一旁翻找着什么。
脚步声渐渐靠近,她轻快道:“闭眼。”
“做什么?”
常渊“看”向她的方向。
姜馥莹一直很喜欢他这双眼,除了瞧不见有些少了神采外,其余无一不是她钟意的模样。
她那日为常渊裁了衣裳,做完瞧着有些剩下的布匹,这样好的料子可不能糟蹋,随手便裁了块长条状的布,出言道:“待会儿就知道了。”
常渊闭不闭眼的都不重要,总归看不见。但她说了,他就依言听从,阖上了双眼。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听话。
听她的话。
比身体的触碰先来临的,是那股扰人的气息,即使在充满着她气味的屋子里,也仍旧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不过一刻,温热的指尖轻触在眼角。
他坐着,她站着,自上而下地、带着圣人怜惜一般地触碰,轻柔又珍重。
很奇怪,他至今不知她的面目,却能本能勾勒出一双如水盈盈的眼瞳。定是柔婉的,又不失倔强狡黠的,如潺潺小溪、又如茂密丛林一般有着勃勃生机的眸。
如山川、如河流,屹立又包容,相隔咫尺,又好似走不进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