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骧策马跟着三名大汉慢吞吞地朝西南方向走去,不一会儿转进了一片树林,虽然刚开春不久,但是树高叶茂、杂草丛生,不熟悉的人闯入很容易迷失方向。秦骧故意落在后面,每经过十来棵树就偷偷用匕首在上面划上记号,“土狼”追踪不到他的气味时,肖雨复等人就可以凭借这些记号找到他。
三人带着秦骧在林中弯弯绕绕转悠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一伙人的营地,营地的四周用高大的木篱笆围起来,上面用杂草遮掩,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如果不细细分辨,很有可能看漏了。
四人将马匹绑在旁边的树干上后,步行进入了匪窝之中,而计亚成正被五花大绑在中间的一根圆木上,他并没有注意到秦骧的到来,而是正在和匪窝中的什么人交谈。
“……所以说大王,您与其带着这么些弟兄干着这朝不保夕的营生,还不如在我手下做事!我老计不敢保你飞黄腾达、大富大贵,但安身立命的小日子还是能够许诺的!……”老计此时正说得吐沫横飞,而那个“大王”始终背对着他,手里竟然捧着一本书。
“钱拿来了吗?”听见有人进来了,“大王”头也不回地问道,自顾看他手中的书。
三名大汉朝他一拱手,道:“没呢,这人的侄子非要确信人质还活着,我们弟兄仨就把他带来了!”
“什么!”匪徒的首领一惊,转身一看,看见秦骧正一脸谄媚地朝自己笑道。这匪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眉目慈祥、略显清瘦,一身长衫干净整洁,手中拿的是本翻旧了的《周易》,俨然是位教书先生,哪里想得到竟然是有着十多名手下的绑匪头目!
老计也发现了秦骧,不过他没有道破姓名,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快回去,你来干什么!”
秦骧跑到计亚成身旁,装腔作势地“哭”道:“叔啊,我也没办法,‘老爷子’叫我来赎你又不给钱,说是一定要确认你没事之后再给钱!今日要是您和侄儿都被他们害了,这‘老爷子’守着家里的金山银山又能留给谁啊……”
秦骧假装抹了一把鼻涕,趴在老计身上“呜咽”起来,听得那三个大汉也是一阵愤懑:“他们家的老爷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守财奴’么!老大,把这小的也绑了,把赎金翻倍!”
“愚蠢,你们被骗了!快去看看有没有‘尾巴’跟着!”匪首大骂道,那三人恍然大悟,急忙冲出了营地,四处查看去了;营地中的其余八人,则纷纷亮出手中的家伙,将秦骧和老计团团围住。
“小子,你装得很像!不过你也很愚蠢,只身一人就敢闯进来!”匪首恶狠狠地说道,“本来我们只求财不害命,但既然你自己撞到刀刃上,就不要怪我们了!”
“别别别!这真是我侄子!”计亚成赶忙劝说道,“弟兄几个都不容易,我老计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继续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把我们放了,我来安排诸位自食其力!”
一说“自食其力”,这几人都犹豫了,若不是被生活所迫,谁愿意在此太平盛世落草为寇!因此他们宁愿苦守着那条人迹罕至的小道捷径颗粒无收,也不会去劫掠生活困窘的村民来填饱肚子。
“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会恐怕已经有官兵追来了!”匪首说道,“先杀了这两个奸商,然后我们转到别处,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那八个人手中握着钢刀也在瑟瑟发抖,杀家禽牲口还可以,真要他们杀人,他们还是横不下这个心。
“叔啊,咱们今日可真就死这儿了!”秦骧继续装腔作势,因为他已经看穿了这伙人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一时半会下不了杀手,他现在所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肖雨复等人的到来。
匪首此时是心急火燎,他抢过旁边一人的钢刀,还没举起,喉咙上就架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正是秦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他身前,挟住了他。
“都别动!”秦骧微微一笑,“你们老大在我手里,一动他就死了!”
“你果然是装的!大伙快点,将此人拿下!”匪首呼喊道,“我死了不要紧,可别被他拖延时间!先把老的杀掉,然后你们有多远跑多远!”
秦骧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哎哟,这位先生挺讲义气的嘛!来,你们照他说的做,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这时计亚成发话了:“好了好了,秦公子你别闹了!这些都是苦命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我们两边各退一步,你把这位‘白老大’放了,然后放他们逃命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公子?”匪首一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忽然激动得大声叫道,“秦骧!三公子!”
秦骧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声弄得莫名其妙,拧着眉头盯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白……叔?”
又是一位老熟人!至于他是谁,前面已有伏笔~~~下一回,还没想好题目!今天单位组织活动,《铁》今日暂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