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大人这话可吓煞小妇人了!”糜掌柜伏在地上说道,“‘拙春庭’是小本经营,哪里敢包庇刺客,一定是有人诬告陷害!”
“是不是陷害一搜便知!”秦骧说道,“京兆府的属吏听着,进入酒楼搜查,但有刺客蛛丝马迹,立刻来报!”
“得令!”只见二十多名身着京兆府差役服饰的小吏提着枣红色的棍棒鱼贯进入“拙春庭”中,又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
“二位大人,请听民妇一言!”趴在地上的糜掌柜抬起头,低声说道,“我‘拙春庭’虽然是小本经营,但背后也是大人支持的!二位都是在京中为官的,切莫将事情做绝了!”
“什么?你说什么?”秦骧装作故意没听清楚,竖着耳朵凑到糜掌柜身旁。
糜掌柜龇着牙说道:“切莫将实情做绝了!”
“不是,前面一句!”秦骧摇头道。
糜掌柜想了一会,回道:“‘拙春庭’背后有大人支持!”
“文书何在?”秦骧大喊一声,立刻有一名书生装扮的中年人拿着纸笔跑了过来。
“糜掌柜,今日你若肯将‘拙春庭’背后的那位‘大人’招出来,本官就当没来过这里。”秦骧冷冷地说道,“若你是想以此诓骗我,京兆监牢里已经为你留好了房间!”
糜掌柜一听,顿时心中打鼓,猜测着秦骧和高颐这二人声势浩大地抓捕刺客真是意图,是否要听对方的话将幕后掌柜供出来。
“糜掌柜,现在你签字画押还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待会若是从你酒楼里搜出什么不得了的人或东西,你想签字画押,就得蘸上你的血了!”秦骧恶狠狠地威胁道,听得糜掌柜一阵发怵,立时磕头如捣蒜,口中直呼:
“大人饶命,‘拙春庭’绝对是合法经营,并未有什么不法勾当,也未窝藏刺客,望达人明察!”
高颐站在一旁,望着灯火通明的酒楼大堂内,十多名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正被进去搜查宿房的京兆府属吏赶到楼下,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笑意。
“呵!一座酒楼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凤求凰’呢!”高颐讥笑道,“秦大人,让你的人查一查那些女子的来历,若是没有身份文牒,那就是‘拙春庭’藏污纳垢的最好证明!”
“高大人所言不错!”秦骧也笑着说道,“糜掌柜,本官再说一句,现在招供还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
糜掌柜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高颐和秦骧口口声声说什么搜查刺客,实际上是来抓“拙春庭”的不法证据的。但要不要供出萧鲎,她一时间难以决断。
“也罢!我看这些寻欢的浪客里也有不少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秦骧说道,“他们的家人若是知道被‘拙春庭’如此算计,想想你糜掌柜今后会是如何处境!”
“拙春庭”藏污纳垢,西市附近的很多居民都知道,但对于高高在上的恒阳东城和北城的达官贵人来说,知道这一点的也仅仅是那些流连其中的登徒浪子,他们的家人并不知情。而如果这些事被那些背景深厚的家族知道,“拙春庭”倒闭事小,她糜掌柜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知道了。
“所以不要指望你身后的那位‘大人’能保住你的命,他一个人,如何与这些京城的权贵们抗衡?”秦骧继续说道,“不如本官给你出个主意,你将此人供出来,平平安安地呆在京兆府的监牢里,本官保准没人能够害你!不然的话,本官先将你抓回去,一顿好打之后将你扔在大街上,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糜掌柜此时被吓破了胆,赶紧磕头道:“我招供、民妇招供!这家酒楼的幕后掌柜是当今太仆卿萧大人的小妾汤氏,她是我夫君的小妹!”
“萧大人的小妾,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人’!”秦骧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官家的小妾能成什么气候?糜氏,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口中所说的‘拙春庭’幕后的‘掌柜’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