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忌傲却凑到秦骧的耳畔,低声说道:“这位张家大小姐父母去世得早,自小就是在丁太尉这位舅舅的身边长大,所以称她是丁家的女儿也不为过!怎么样,这样的才貌,可还入得你的法眼?”
“张兄,你可就别打趣我了!”秦骧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佳酿,微笑着说,“佳人虽难得,但我已有未婚妻,断然是不敢有此奢望!”
“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张忌傲低声说道,“你这两位还是‘未婚’之妻,既然是‘未婚’,就算不得是‘妻’,更何况秦、周两家尚未‘纳彩’,说实话,这礼数不到位,可是连‘未婚妻’都不能算的!你想想,现在周绰不肯承认你这个‘女婿’,你和周家姐妹的婚事随时都可能生变!”
秦骧把玩着酒杯陷入了沉默,周蕙茞曾说过,只要将萧鲎顺利押送到武狩郡,周绰就承认了他们的婚事,这好像是在激励他尽快完成承诺,但又限定了前提条件,而如果萧鲎在送到武狩郡之前发生什么意外,周绰还会不会认可这门亲事?
他想了一会儿,对张忌傲说道:“无论周将军如何看待我,我却不能负了蕙荃。张兄,今日我并不是来相亲的,这一点也请你记住!”
“好好好好,秦骧你死脑筋!”张忌傲叹了一口气,“不过若是张家小姐看上了你,那你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秦骧微微一笑,“如实相告呗!”
这时,只见张筱君在丁式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她离开后,丁式程开口道:“诸位,筱君说准备了一个小游戏要与在座的各位贵客玩!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行畅饮!”
“对对对,今日是给丁太尉祝寿的,小姐择婿的事情暂且放一边!”一名已经黑脸微红的军官举着酒杯说道,“诸位,放开了喝,今日不醉不归!”
“不错,祝丁太尉寿比南山不老松!”众人起身朝丁式程举杯道贺,顿时客厅内觥筹交错、欢声一片。不过那些未婚的客人却心里惦记着稍候的“小游戏”,不敢多喝;秦骧虽然也是放开了肚子喝,但好在那些喜欢豪饮的军官看他是个书生模样,没有去招惹他,否则以他的酒量,怕是喝不上几杯就要睡着了。
张忌傲就不同了,他本身喜欢喝酒,偏偏他是代表父亲来赴宴,那些酒量好的豪爽汉子基本上是提着酒坛子来找他痛饮,可偏偏张忌傲的酒量又小,十来杯下肚,就浑浑噩噩地躺倒在酒桌上了。
丁式程看着客厅里东倒西歪的宾客,心中那叫一个痛快!这些年他在京城当这个“外太尉”,本来没什么事不说,偏偏还要遵守什么宫廷礼仪、官场规矩,正如叫一个习惯了舞刀弄枪的粗犷汉子去学绣花一般,别提有多别扭了。今日借着自己的五十大寿,正大光明地邀上一众酒友豪饮,将这些年的憋闷一扫而光,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来来来,秦公子,老夫敬你三杯!”已经喝得微醉的丁式程提着酒壶坐到了张忌傲的位子上,自顾自地斟上了三大碗美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丁太尉,晚生不甚酒力!”秦骧见状是哭笑不得,就怕对方将自己灌醉。
“你不喝也无妨!”丁式程眯着眼说道,“你可知我为何三番五次地请你到府上一叙?这其中的缘由,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当年你的父亲曾救过筱君的父亲、也就是丁某的姐夫一命!”
秦骧听到后,心中顿时疑惑不解:“丁大人何出此言?”
“事情还得从‘太子逆案’说起!”丁式程的思绪回到了数年前,“丁某的姐夫张启德曾是太子府的‘散文常侍’,由于是孝慈张皇后的侄子,太子对他也是礼敬有加,他也算是太子身边少有的文人心腹!案发之后,太子府被查抄,姐夫身为太子身边的‘散文常侍’也受到了牵连,被投入了廷尉府的大狱。”
“幸好得你父亲、御史大夫秦大人的力劝,姐夫和太子府一干无辜之人等才得以保全,只是免官处置了!”说起这段往事,丁式程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碗酒,“可惜的是,秦大人保全了太子府一干无辜之人,自己却身陷囹圄,最后为保一生清名自杀身亡!可悲、可叹!”
秦骧看他说得情真意切,想起当年父亲的忠直刚正和宁折不弯,内心也生出一番感慨来:“这件事情,父亲从未与我们兄弟说过,想来他自己也不会记得!”
“这点丁某也相信!”丁式程说道,“所以我请你入府,就是想撮合你和筱君,望你们二人能结成连理,以报你父亲保全她父亲之恩德!”
秦骧将自己的就被斟满,敬道:“多谢丁太尉美意!不过秦某已经有未婚妻了,今日想必是要让大人失望了!”
“哈哈哈!”丁式程爽朗一笑,“只要你还没成亲,一切就都有转机!筱君自小就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孩子,她若是认准了你,就是让她做妾也会跟着你,这一点你就无需担忧了!不过丁某好奇的是,你入京才两个月,怎么这么快就把亲事给定下来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
秦骧犹豫了一会儿,回道:“是安西将军周绰的两位千金!”
“周绰!”丁式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老匹夫动作倒是快!不过你可知他这两个女儿的来历?”
秦骧一惊,他曾听说周蕙茞、周蕙荃都是周绰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但听丁式程的口气,这二女的身世,似乎另有隐情。
明日《花》就要上架了,按照要求双更,这样的话《铁》就没时间写了~~~下一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