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被迫抓着匕首,男人施加在手背的力道,让他挣脱不开。
容九疯了。
惊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他下意识看向屋外,石黎的身影早就不在,如果不是那些排列开的火把照亮了道,他甚至以为此地寂静得只剩下这屋里几个活物。
可外头越是亮,惊蛰就越头痛。
“杀人偿命,他这条命,配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容九,你想让我给他偿命?”
“杀人偿命这套,只是骗骗自己。惊蛰,你很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因果轮回,自然也没有所谓天道昭昭。”容九冷漠地说道,“所有大仇得报,靠的都是自己。”
惊蛰挣扎起来,容九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他根本不可能与他相抗,可惊蛰不管不顾,拼命挣动着,很快将手心磨出红痕。
他眉头微皱,压下刺痛的感觉。
禁锢的力道不知为何松开,惊蛰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就已经将匕首给抛了出去。
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就好像是烫手山芋。
砰——
地上的肉粽瑟缩了一下,然惊蛰和容九根本没有在意他。
惊蛰霍然起身,怒视身旁的容九。
“你说的道理都很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从没有等着老天来收的道理。”他的声音带着克制,不然,那隐含的怒火,早已经爆发出来,“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惊蛰从来没有想过,容九的想法会这么暴烈。
杀人?
他知道容九的职责,是刀口上舔血,是卖命的活儿。
他习惯于此。
习惯杀人,习惯残忍,习惯于斩草除根。
可容九是容九,惊蛰是惊蛰,容九和惊蛰的关系再好,惊蛰都不可能变成容九。
惊蛰和康满是有过节,可这份过节,只会让他去寻找康满的罪证,千方百计将他送进慎刑司,却从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妄断他人生死的地步。
“我清楚得很。”容九冷冰冰地说道,“远比你还要清楚。”
“容九!”惊蛰生气地叫着他的名字,“我不是判官,不能这么恣意决断别人的命。”
“为何不能?”容九走向惊蛰,越过他,停在康满的身旁,“你不杀他,那他呢?”
靴尖踹了踹康满的腰,他呜咽了声,好像非常痛苦。
容九蹲下来,将康满嘴里塞着的布团随意抽了出来。
他大张着嘴巴,酸痛得几乎无法合上,“……”
呼哧呼哧,全都是喘息声。
容九用手背抽了抽康满的脸,不紧不慢地说道:“康满,说说看,你要是找到他,你会做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怎么会……”康满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容九一拳击中他的腹部,“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