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好好做个检查看看。”谈珩回忆着,“烧到四十度降不下去了才来医院,你还真能够挺的,这样下去身体迟早坏。”
“来看我或者找我聊天都可以。”谈珩嗓音温润,又不乏幽默,“但可别用这种三天两头进医院的方式。”
谈珩的声音在静谧的电梯间显得异常清晰,声音来来回回撞击电梯壁,最后消散在空中。
从前,谈珩这样的提醒和关心也不少。换做往常,黎月筝还能笑着应和回去。然而今天不知什么原因,黎月筝却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她并不想在贺浔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弱势。
背对着,看不见的视角让黎月筝有些没安全感。
“每次来你都要念叨一次,我耳朵都要生茧子了。”黎月筝玩笑着转移话题,“这话你还是和章桐说说吧,我现在可比她壮实。”
住院楼的楼层不高,顶层是病房,黎月筝和谈珩在五楼下了电梯。
门开启的那刻,空气股股灌进来,黎月筝才觉着松口气。听到电梯运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
“里面的人你认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谈珩有些好奇。
没什么好否认的,黎月筝承认道:“算是吧,前段时间给他做了专访。”
“给贺先生做专访?”谈珩有些惊讶,称赞道:“这么有本事,这样的人都撬得动。”
本就是捡漏得来的采访机会,黎月筝没想抢功劳,“你这可夸歪了,我就一占便宜的。”
谈珩双手交叉环胸,绕有意味地看向黎月筝,“先别说占不占便宜,刚才怎么回事儿啊,专访都做过了还装得和不认识一样。”
黎月筝神色未变,“你也知道就是个专访,我哪儿能通过这个就和人家攀上关系了,最多也就是个合作伙伴,还没到见面会打招呼的程度。”
“也是。”谈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别看有家人在医院里,贺先生来的次数也少得很,真是个大忙人。”
话音落下,黎月筝神色一愣,偏头看过去,“家人?”
“是啊,他父亲——”谈珩的话卡了一半,笑道:“你这是准备探我的口风,上我这儿来挖料了啊?”
黎月筝从疑问中回过神,“职业习惯,随口一句,你别放在心上。”
“黎大记者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跟你聊天得被堵死。”谈珩打趣道:“说说吧,一年能气死几个采访对象?”
聊着聊着,两个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
进去的时候,章桐正坐在病床上捣鼓自己的相机。
看到黎月筝,章桐神色一喜,看那架势就是要下床,被几步快走过去的黎月筝生生拦住。
“还没好全呢,瞎跑什么。”黎月筝把水果放在章桐的床头,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小心手术的伤口还没好全,又先感冒了。”
“我哪儿有那么弱。”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章桐看着倒是活蹦乱跳的,她把袖子撸到大臂的位置,下手不轻地拍了拍,“瞧见没,壮的能抗两台摄像机。”
“那也得好了再扛。”一旁的谈珩提醒道:“别到时候又疼的龇牙咧嘴来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