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显的气话,他听不出来么?
谢清拾正在静静望住她,不肯放过少女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许是修罗族的血脉特殊。
他不仅没有像曾经阿绸那样陷入高热昏迷,反而放大了体内毒素的疼痛,整个人愈发清醒起来。
因此他看清楚了,少女脸上的表情不是动容,也不是欣喜。
而是恼怒。
或许不光有恼怒,还有害怕。
为什么?
那夜她不是已经答应了,要放下芥蒂和他重修旧好么?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裴簌当然不开心。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开心。
她甚至怀疑,从前的那个师兄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否则怎会如此叫人陌生
。
她喜欢的师兄不是这样的。
而是有怜悯心,会关心同门,时时克制守礼的谢清拾。
裴簌觉得骨头发冷,却在这个当下努力地保持了清醒。
强装镇定的望向那人眼睛,“师兄受伤了,必须马上清理伤口……”
她说,‘’能不能先把柔骨丹的解药给我?不然的话,我实在没力气诊治。”
谢清拾终究是没给她解药。
但却在少女祈求担心的神情里,同意了她独自一人去小厨房看顾药炉。
阿绸说得对,既然喜欢就应当信任。
他攥住少女的纤细手腕,摩挲着温声询问,“真的不是不骗我,煎好药就会回来,对么?”
裴簌一滞,抿住唇轻轻点头,“……师兄放心,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谢清拾不是没发现,说这话的时候少女睫羽颤个不停。
她很紧张,身子也微微僵硬。
但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腕。
好似没有察觉一样,脸色苍白的跟她示弱,“那就辛苦阿绸了,我确实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