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间,邵生进了内室五次,回回都对两人的画作进行不重样的夸奖,再假装指点两句,其后便去外室教孩子。
大部分时间都是纪云蘅与许君赫并排坐,安静地画画,或者是纪云蘅握着许君赫手,带着他画。
临近正午,纪云蘅便开始收画具,说要回去吃饭了。
许君赫这才惊觉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匆匆流逝。他搁下笔,身后的太监便上前来将他的双手擦拭,随后扶着他起身,披上大氅。
桌上的东西并不多,收拾好之后纪云蘅推门而出,正将画篓背在身上,就听邵生道:“云蘅,过来帮哥一个忙。”
纪云蘅应了一声,转头对许君赫说了一声,这才出门。
邵生站在前院,提着一篮鸡蛋对她道:“把这送去给钱婶家里,出门往左数四户人家,就是上回给你吃包子的那个。”
纪云蘅与这里的邻舍多少见过面,因为她模样生得漂亮,先前来的时候邻舍都出来瞧她。
知道她是邵夫子的妹妹,也待她和善,遇见了便拿些东西给她吃。
纪云蘅接过鸡蛋出门,邵生叮嘱道:“慢点,别将鸡蛋磕坏了。”
话音刚落下,许君赫就被太监扶着出了屋子。
走到院中,寒风侵袭而来,陡然一冷,许君赫拢了拢雪白的大氅。
邵生几步相迎,“殿下当心脚下。”
许君赫站定,问:“她来你这里学几次了?”
“隔日来一次,算上今日便是第四次了。”邵生老实回答。
“酬银如何算?”
“殿下说笑,我与云蘅这般关系,还要什么酬银呢。”邵生笑道。
这话听得许君赫眉头微皱,“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们是何关系就到了不用算账的地步?”
邵生赶忙讨饶,“是是是,殿下说的是,只是云蘅手中积蓄不多,她平日里也不喜欢从别人那里取钱用,草民怕要了她的酬银,她偷摸地短了自己的吃喝。”
许君赫敛眸,“这用不着你操心,只管说怎么算钱。”
邵生回道:“草民平日便是按次数收取酬银,教一次便是一两银子,只是作画方面草民的确不擅长,收个半两也差不多。”
许君赫道:“我给你按一次五两银子算酬,日后纪云蘅再来,你只管用心教就是,莫再教她那些俗气的道理,听到了吗?”
邵生将双掌一握,揖了个礼,将带着笑的眼睛藏起来,嘴上正经道:“殿下教训的是,草民谨记,谢殿下恩典。”
一次五两,算上前面的四次,已经是一十两银子入了口袋。
邵生立起身,看着许君赫雪白华贵的背影,满心地赞叹。
今日也没白忙活。
纪云蘅送了鸡蛋回来,就见许君赫正往外走,便几个快步迎上去,刚想跟邵生道别,却不想许君赫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回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