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宽特罗很困扰,他捡回来的猫说它不是猫,还骂他是个傻子。
他困惑地皱起清秀的眉,看过来的目光透露着无声的质疑:“你怎么证明你是个人?”
这个大部分时候很安静的小鬼果然是个傻子,患有精神疾病或脑子发育不完全,居然把他当成了动物,这样他乐此不疲给他送生肉的怪异行为也就能解释通了。
黑泽阵难得愿意多跟他说两句:“你见过会说话的动物?”
宽特罗点点头,理所当然般承认自己见过:“不过你的确,说的更清楚。”
“……”
跟这个大概就是因此被弃养,也才领养不出去的小孩较真没有意义。
这小鬼自己消化了一会,勉强接受了现实,对面前的银发男人伸出一只手重新认识。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宽特罗。”
“他”能看到那些东西,但这里诅咒很少,偶尔遇到一两只不入流的也会随手祓除了。
但用的不是术式,而是像天真又残忍的小孩肢解昆虫那样,简单粗暴地把诅咒的肢体拆卸下来。
真田鸠见最近一次看到的是,“自己”学黑泽阵掐他脖子的样子,把一只蝇头给捏爆了,然后看着手上逐渐蒸腾消失的尸体发呆。
感受到身体传来名为茫然的情绪,他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些“动物”的,是害虫还是自己的幻觉。
“他”大概是有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但其他人并不能看到诅咒,也无法给予他正确的引导,甚至导致他出现了一些认知上的错误。
他就这样独自在背光的边缘角落里野蛮生长。
直到他把一只“猫”捡回了自己尚且单薄的羽翼下。
他捡回家的猫原来跟他一样是个人,还让他喊他“黑先生”。
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小白,并在心里这么默默叫他。
黑泽阵原本不打算留下名字,但这小鬼又一遍遍重复那套像从托儿所课本里学来的社交方式,实在有些吵到他的耳朵了,便不耐烦地随便给了个称呼。
于是仿佛开了面瘫模式,没有表情的男孩就一板一眼地唤他:“吃饭了,黑先生。”
或者提着热水桶上来:“洗澡了,黑先生。”
或者对不知外出做什么的男人说:“你回来了,黑先生。”
又或者天将亮未亮时边关灯边说:“早上好,黑先生。”
夜晚不关灯的习惯很奇怪的就这样保留了下来,并且他每一次都会无声补上自己认可的名字“小白”。
“……”
其实心里还是把人当猫在养。
他们诡异又意外和谐的同居日常就这样持续了一周。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端了晚餐回屋,早上和晚上黑先生一般都会留在这里吃,白天大部分时间也留在屋子里养伤,或者做一些康复训练。
中午会出去一趟,一般都在外面自行解决,还会带一些食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