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伸脖子看她帷帽下的脸色,无赖道:“有本事你上来。”
何皎皎转了身背对他,弯腰放下白猫,让它回屋去。
她且立在原地,头上帷帽没摘,雪白垂纱飘摇遮少女身形婉约。
她抬了手臂,似在擦泪。
哭了?
凌昭张望她数眼,没耐地住下了树,落地先放下绒绒,让他的威武侯过去探查情况。
绒绒蹭到何皎皎脚边,打了个滚儿。
何皎皎视若无睹,拔脚就走,耳旁轻风掠过,面前堵来一道人墙。
凌昭弯腰拦住她去路,跟她嬉皮笑脸,“不至于吧你。”
何皎皎眼疾手快,一把拧他腰上,巧笑倩兮道:“当然不至于了,你说是不是啊十三爷。”
少女眉眼秀美,笑得有多甜,下手就多恨。
凌昭疼得直嘶气,糟糕,又中计了。
何皎皎用肩膀撞开他,进了屋。
她看见他就烦,明天就要走了,他正事不忙,尽惹她生气。
用过午饭,何皎皎看不得凌昭的闲样,把他扯进用作书房的一间屋子,指着舆图问他:“明天就出发了,十三爷,咱们怎么走啊?”
凌昭坐得大马金刀,看也不看,开口一句:“爷早就想好了。”
“我们从淮阴取道,绕过京城进章州,一路南下,日夜兼程的话……”
他修长指节叩到桌上,一一指给何皎皎看,“不到一个月,能到云州。”
何皎皎没想到真能问出个章呈来,又听得皱了眉,不太赞同:“这么赶啊?”
“何皎皎。”
凌昭“咚咚咚”敲着桌子,敲得少女杏眼瞪他才停下,他问道:“怎么不赶?”
若不是不想担风险,不避开京城,能更快。
他依旧那副混不羁的无赖相,“爷过了今年虚岁二十了,你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啊?”
凌昭计划,安定下来,第一件事,必须得跟何皎皎把婚成了。
“高堂允是靠不住了,不过三媒六聘一样少不了,啊……还得置办个大宅子,也得七进七出,不能比爷那皇子府差。”
少年托腮琢磨起来,惦记他那皇子府呢。
怎么能不惦记,一砖一瓦他盯着盖起来的,不知道最后便宜谁了。
“你想得倒美。”
十八岁都还没过下来,想着过二十了。
何皎皎耳根子发烫,被凌昭瞎想的样子逗乐,泼他冷水:“哪儿有钱买七进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