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哥,我下午做了些检查。”扎上针,裴昱疼得手指动了动,又静下来。
“做了什
()么检查?”盛淮帮他暖着依旧凉嗖嗖的手,手指紧了紧。
“免疫电泳那些。”裴昱简单答。
“为什么……做那些?”盛淮声音干涩。
“我怀疑我临床复发了。”裴昱声音很平常,“最近看东西有时会模糊,胸骨和背还有点儿疼。”
“哦。”盛淮脑子里空了空,但声音还维持着镇定,“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早跟我说?”
“就这两天。”裴昱不以为意。
自体移植复发率本来就高,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
“嗯,复发也没关系。”盛淮嘴巴动着,几乎是下意识输出一串专业术语,“现在有很多新药,我们可以用car-t细胞免疫疗法,也可以做异体移植,到时就可以完全治愈了。”
“你说的对。”裴昱打了个哈欠。
他还年轻,分型也是预后比较好的那种,上次去帝都,也了解到很多新药和临床试验,盛淮的话,他是赞同的。
不像正常人,他没那么情绪化,某种程度上可以抽离出来,很理性地看待自己的病——尤其是现在,他正在犯困。
“我睡会儿。”他没心没肺进入了梦乡。
“嗯。”盛淮喉咙沙哑应了一声,摸了摸他额头温度,手指颤了颤,轻轻碰了下他温软的脸颊……
“爸爸肺炎,要住院几天。”第二天早上,盛淮回紫荆巷取用品,正好碰上盛时安起床。
“怎么会肺炎?爸爸一直在吃咳嗽药!”盛时安急得差点跳起来。他每顿药都盯着爸爸好好吃了,一餐没漏!
“医生说吃药太多掩盖了症状。”盛淮解释。
盛时安这次安静下来。
他静了静,忽然加快速度脱下自己的睡衣,换上外出的t恤。
“你干什么?”
“我去看爸爸。”盛时安答。
“不用。爸爸让你先去上学。”盛淮拉住他。
裴昱确实有肺部感染,精力不济,他不能让小孩儿去打扰他。
到放学时,盛时安才被允许去探视裴昱。
“大伯,你也在。”一进病房他先看见裴知远,礼貌地打了招呼,才看向裴昱。
用了药,裴昱精神还好,靠坐床头,含笑看着他。
盛时安一看他就想扑过去,但被盛淮抓住从头到脚消了遍毒,这才放行。
“爸爸难不难受?”盛时安走到裴昱床前,慢下来,想抱他,又不敢,手指在他打着吊针的手旁划了划,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